这一夜,烛火早已燃尽,月光透过窗纱,在床榻上洒下斑驳的银辉。
言决明侧过身,静静凝视着身旁熟睡的姜书愿。
她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唇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丝,眸色却深沉如夜。
要娶她,就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将军府嫡子与一个身份低微的乡野女子,这样的婚事,别说族中的长辈们会反对,就是传到朝堂上,也会沦为笑柄。
他不在乎流言蜚语,但他不能让她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
所以,他必须给她一个足够高的身份。
“愿儿,再等等,很快,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娶你了。”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司剑如往常一般静立在门外候命。
屋内传来言决明清冷的声音:“进来。”
司剑推门而入,见自家主子早已穿戴整齐,正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玉佩,神色晦暗不明。
司剑抱拳行礼:“主子,主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要不要属下去把府医给叫过来?”
言决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必,你的隔空掌风的功夫,还在吧。”
司剑一怔,随即点头:“属下从未荒废。”
言决明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很好,三日后,长公主会去城郊的慈安寺上香,我要你带一队暗阁的人去‘刺杀’长公主。”
司剑瞳孔微缩,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主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刺杀长公主?!”
言决明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只是做戏,那日愿儿也会出府,你要让长公主觉得,是姜书愿‘救’了自己。”
司剑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图,但仍有些迟疑:“主子,此事风险太大,若被识破……”
言决明冷冷打断他:“所以我要你亲自去做。”
言决明暗中养了一批刺客,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只听命于他。
言决明缓步走近,声音压得极低:“我想要娶愿儿,就不能让她被家族反对,被世人议论。”
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就只有这一个法子,只有让她‘救’下长公主,立功受封郡主,我再以剿匪之功求皇上赐婚,一切才能名正言顺,水到渠成,滴水不漏。”
司剑眉头紧锁,指节捏得白,终是忍不住低声道:“主子,当真要为小女娘做到如此地步?此事一旦暴露,可就是蔑视皇威、欺君罔上的大罪……”
言决明眸光一沉,指腹缓缓摩挲着腰间玉佩,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姜书愿指尖的温度。
他想起她在将军府处处谨小慎微的姿态,想起她在家宴上频繁地看母亲的眼色,连用膳都不敢多夹一筷子的胆怯……
“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窗外晨光熹微,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要为她铺一条锦绣路,要亲手将她捧上云端。不是作为寄人篱下的小女娘,而是让整个京城都仰望的贵女,不会再被人瞧不起,被人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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