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安赶紧将时雅拉进屋,带到火炉边烤火。
时东端来姜糖水:“怎么了?”
他有点不高兴。
大过年的,一个人躲亲哥屋外头哭啥呢,这是真把他当外人啊。
时雅喝着姜糖水,又呛又热,脸蛋红扑扑的。看到时东和宋以安关切的眼神,她哭得更大声了:“哥,嫂子,爹娘要把我嫁给,嫁给一个二婚男人!”
时东面色凝重:“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
时雅哽咽着,泣不成声。
原来年前,陈秀芬给时雅说了一门亲,正是她的娘家侄儿陈文斌。
陈文斌的大名如雷贯耳。
盖因为此人过于懒馋好色,还打老婆。
他上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
时东皱眉:“老头子疯了,把你嫁给这样一个烂人?”
时雅大哭:“陈家掏了一百八十八的彩礼,连婚期都定下来了!过了十五就结!”
宋以安一听时东说完陈文斌的人品,也连连皱眉,问时雅:“小雅,彩礼什么的可以退回去,婚期也可以取消,你没跟你爹说你不嫁?”
时雅挠挠头:“我说了的,我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弟妹跟我聊了一下之后,我就像吃了迷魂药一样,不知怎么的就点头同意了。”
哈?
还能这样?
宋以安听着这桥段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
她拍拍时雅的肩膀:“这不是还没结婚呢吗,只要没领结婚证,在法律上,你就是自由的。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不愿意,没人敢强迫你结婚!要是你爹娘真敢这样做,咱就上法院告他们去!”
宋以安的人生信条之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这番话却把时雅惊呆了。
她从小到大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县城,接受到的理念和教育都是听爹娘的话,当个孝顺的女儿,爹娘让做啥就做啥,咱还能大逆不道告爹娘呢。
她嗫嚅着:“我,我…”我没这胆子。
宋以安叹口气,很多时候,人的命运真的都是自己的选择。
时雅自己要是没这份勇气挣脱枷锁,外人再如何帮她都是没用的。
时东拍拍妹妹的肩膀:“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找个机会先跟爹谈谈。”
时雅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拽着时东的胳膊扑通一声跪下:“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果嫁到陈家去,我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看到妹妹这副又卑微又可怜的样子,时东在怒其不争之余,只余下一片心疼。
他唯一的小妹子从小就没有亲娘,被后娘养得跟个听话傀儡似的。
在时家这么多年,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
妹妹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他也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