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边继续给她拢好剩下的乌发,一边心中暗暗回应。
自然是为了小姐赶回来的。
这三年间两人竹马绕青梅,府中上下虽无人敢置喙,却也都心中明镜。
这对表兄妹若是要做夫妻,最是合契。
前些日子陆小侯爷苦缠小姐,甚至还要以死相逼求娶,闹得满城风雨。
只怕早顺着吹向塞外的风,传到二公子耳朵里了。
春桃默下不言,却被夏樱急急打断。
“小姐。。。。。。您,您快去看看吧!老爷要动家法了!”
夏樱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是匆匆跑来的。
“为何!”
插上了最后一枚玉簪,林稚匆忙提着裙摆站了起来。
“二公子无诏回京,惊动了圣上。。。。。。”
夏樱觑着林稚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林稚也是脸色一白,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渐渐失了颜色,拎起裙角连忙动身去了前厅。
“你这个逆子!身担要职,你还敢偷跑回来!”
“你对得起圣上,你对得起为父吗!”
“你娘为了你日日悬心,白了多少头发,你还敢!还敢!”
还没等走到正厅,林稚远远就听见了姑丈的怒声。
心中狠狠揪了一下,踩着织花锦履的脚步都快了起来。
一进门便见裴明礼只着中衣,背上满是被抽出来的血痕。
雪白中衣撕裂成破布,看得人触目惊心。
可裴明礼依然咬紧牙关不肯松口:“若是我不回来,阿稚就要被那陆小侯爷欺侮了!”
“女子声誉比天大,我作为兄长怎能视若无睹!”
“更何况,行军队伍已在归途,我不过是快马加鞭提前几日回来了。”
“我何错之有!”
林韶婉蹙眉,伸手拉了林稚到自己身边。
看着夫君又被气得浓眉倒竖。
“你个臭小子,还嘴硬是吧!”
“如今圣上龙体抱恙,你带着重兵无诏回京,旁人若是想参你一本,说你谋反,你又当如何!”
裴明礼又被狠狠抽了两鞭,嗓音都沙哑起来低声不忿:“那又如何,宫中还有兄长。。。。。。”
一听他提起裴琅,裴父更是呼吸急促,啪的一声把家法扔在地上。
“你兄长,这三年归家屈指可数,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盼着他行差踏错,好翻了我们裴家!”
“你反而还,还。。。。。。。”
眼看着夫君面色不好,林韶婉这才不再坐视不管。
吩咐小厮扶着老爷歇息后,又恨铁不成钢地让人扶着儿子起来。
“你父亲脾气不好,你就不能软和点?”
“罢了罢了,先去上药吧。”
“阿稚,替姑母好生劝劝你表哥,莫让他再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