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机场店员的英语也有所了解,无法想象汤泰宁是如何同那店员交流,才能说服较真拧巴的日本人把这朵花给他的。
汤泰宁:“比如Emergency,Rose,Boyfriend,Anniversary……”
两人一前一後踏上了下行的自动扶梯,蔡嘉澍站在汤泰宁前面,回身仰头看向他,手还是依然牵着:“就说了这些?那个店员就愿意给你一朵花?”
汤泰宁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拇指在蔡嘉澍的手背上轻轻磨蹭。
“我还说了别的。”
“什麽?”
汤泰宁弯腰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说:Ilovehimverymuch。”
……
那一次的纪念日,汤泰宁订了一家在港区的高级西餐厅。
蓝调的音乐,铺上鲜花的餐桌以及窗外正对的东京塔将纪念日的浪漫氛围拉到了极致。
晚餐後已近午夜,他们俩本想直奔酒店干正事的,却在沿途听到了几个中国游客在讨论芝公园的樱花开了。
蔡嘉澍想去打卡拍照,汤泰宁也同意了。于是两人散步去了东京塔下的芝公园。
蔡嘉澍脖子上围着汤泰宁送他的巴宝莉围巾,加上有些微醺,整个身体暖暖热热的。
但也因此,在牵上手的时候,他感觉到汤泰宁的手对比之下有点冷。
于是,他时而走在汤泰宁的左边,时而又跑到他的右边,只为了来回地暖汤泰宁的两只手。
汤泰宁在他第三次换位置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思,也没有说出来,一路欣赏着蔡嘉澍像是个小蝴蝶似地围着自己来回转。
到了公园後,他的小蝴蝶被成片的樱花树吸引,暂时离开了他一会儿。
他则站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蔡嘉澍,等着他的小蝴蝶拍完樱花树和东京塔後再次飞到自己的身边。
“汤泰宁,你觉得我这张拍得怎麽样?”
“樱花树和东京塔的光影色彩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构图和角度都很有意境。是大师之作。”
汤泰宁边说,边伸手把站蔡嘉澍圈进怀里。
蔡嘉澍以为他是有点冷了,于是把身体更靠近过去一些。
他在汤泰宁的怀里继续端详那张照片,总觉得自己拍的并没有汤泰宁说得那麽好。
“为了哄我高兴编出这些话来,你也是不容易。”他说。
汤泰宁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说:“是真的好看,不是为了哄你。”
蔡嘉澍撇了撇嘴:“哼,我不信。”
……
两人正打情骂俏着,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骚动。
蔡嘉澍环顾四周,看到附近的几对情侣都正看向东京塔的方向窃窃私语着。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惊呼一声:“啊!对了!”
来不及多做解释,蔡嘉澍双手捧起汤泰宁的脸,强行把他的脸转向东京塔的方向。
几乎就在同时,东京铁塔塔身上原本映照着的红白色灯光瞬间熄灭,观景平台和塔尖附近如星光一样闪烁了几下,随後也熄灭下来。
“这……”汤泰宁还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蔡嘉澍已经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是他某次在乘客那里听到的关于东京塔的传说。
人们相信能看见深夜十二点钟东京塔熄灯那一瞬间的情侣,一定会永远幸福的。
听起来很幼稚,但来都来了,就试试吧。
蔡嘉澍当时是这麽想的。
而且就算最後这事情并没有灵验,就算是後来他和汤泰宁之间会有令人难过伤心的事情发生。
当下这一美好的瞬间也能像夜色盖住东京铁塔一样盖住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就像是爸爸妈妈日常争吵声再刺耳,也没有记忆中一家三口过年一起放爆竹的声音响亮。
就像是妈妈冷冰冰没有任何交代地消失了那麽多年,生日烛光里妈妈的脸依旧和蔼温暖明亮。。
这也是为什麽蔡嘉澍那麽看重“仪式感”。
……
也正如他当时所想的一样。
现在和汤泰宁分手後的他看到了这张东京塔的照片,回忆起那个吻,心口依然会如那天一样,像是有无数蝴蝶振翅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