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歇算是彻底在乌衣峰住下了。
落脚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自己的作息!
所谓外练一口气,内练筋骨皮,卫兰歇虽然没正经修过仙,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他每日晨起先在庭院内入定半个时辰,在清新微凉的山岚风息里感受天地间的宁静,然后再使上一套云征扶摇剑法强身健体。
说是一整套其实也不准确,云征扶摇剑原主统共也只学了个两三式,多的没有。
卫兰歇也不觉惋惜,就老老实实来回温习这两三式,他会给自己找乐子,没有剑就用那花瓶里插着的花枝为剑,想象自己是个自创绝学的武功大师,将这两三招排列组合,颠来倒去的舞出各种花样。先前吃了那小山羊精的凤骨草,又吃了宣星冶的青灵返墟丹,两相结合,他的体格恢复迅速,比普通人要轻盈许多,舞剑舞到兴起,他还能一蹦三丈高,在墙头和树上飞来飞去。
玄帝修几日间又开了几朵花,其间更有绿叶萌生,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卫兰歇觉得这老树其实颇具灵性,被他折下来的那截树枝遇水则发,插在花瓶里非但没有枯萎,还花开枝头,且那花骨朵长得极为牢固,随他怎么挥来挥去,除了偶尔掉下几片花瓣,是半点不带凋零的,只要有阳光就娇妍盛放。
这样生命力顽强的树先前居然能枯槁成那种德行,除了主人不善经营懒得打理之外,卫兰歇想不到第二种理由。
辞盈悄咪咪观察了他好几天,这天终于忍不住道:“你每天都干一样的事,不腻吗?”
恰逢卫兰歇收剑,长身玉立,他一袭素净白袍,银护腕,木簪冠,眉目疏朗,风吹发带飘舞,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他气定神闲的呼出一口气,昂首笑道:“看着一样,其实每天都有小小的区别,只有我自己知道。”
“比如呢?”辞盈道。
“我肚子里感觉热腾腾的,有股很顺畅的力量在涌动。”卫兰歇道:“我稍微提一提,就能跳到玄帝修的最高处。”
“难怪我觉得你今天双目格外明亮。”辞盈说:“少年,你引气入体了。”
“真的假的?”卫兰歇又惊又喜道。
“你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之前不是在泰阿峰修炼过吗?”辞盈道。
卫兰歇含糊其辞:“时间隔太久,忘了。”
“不信你就运气朝我推一掌。”辞盈说。
卫兰歇照做,他与辞盈隔着一段距离,掌风掀起少女额前的刘海,辞盈用手捋了捋道:“看吧。”
卫兰歇大喜过望。
少女坐在屋顶上晃着两条腿,百般聊赖的样子,卫兰歇心情颇好,随意道:“让尘呢?”
“忙家务呢吧。”辞盈说:“洒扫庭除,烧茶煮饭,或者帮主人打下手之类的。”
“需要帮忙么?”卫兰歇关切道。
“不用,他搞得定。”辞盈说。
“你为什么不用做事?”卫兰歇奇怪道。
“我是天生的公主命,以前当公主的时候就从来没亲自干过活!”辞盈说:“现在也不用。”
卫兰歇默了两秒道:“是怕你帮倒忙吧?”
辞盈:“。。。。。。”
“我这两天也发现了。”卫兰歇驻剑,自顾自道:“让尘主内又主外,你。。。。。。主不惹祸就行。”
“那咋了,我们公主就是这样的。”辞盈恼羞成怒,一梗脖子。
“哎,我看北面山坡上长了许多野菜,待会儿去摘一点回来炖豆腐羹吧!”卫兰歇道。
“豆腐羹!”辞盈顿时双目放光,“好啊好啊,你有菜谱吗?我叫让尘学了做给咱们吃。”
“又叫让尘做。”卫兰歇啼笑皆非。
“他看书学东西可快了,之前主人让他学煮茶,他练了两天就会了,我就只会‘沸沸沸’。”辞盈从屋顶上跳下来说:“可是修仙不都辟谷吗?你吃东西不影响?”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卫兰歇撇嘴道:“如果要辟谷才能修仙,那在成仙之前我就先饿坐化了。”他大马金刀的往石头上一坐,摇头道:“这样就挺好。”
“我听说一年一度的裁风论道又要开始了。”辞盈说:“你参加么?”
“裁风论道?”卫兰歇道。
“嗯,瑶执的盛会,修炼的弟子都会参加。”辞盈说:“如果你人还在泰阿峰,肯定会跟那个慕容昇一块儿报名的吧,但你现在人在咱们乌衣峰,不告诉你,怕你要错过了。”
慕容昇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有种酸溜溜的滋味,像挤了一把没熟的青梅,卫兰歇有些好笑,道:“你别说得我好像随时会再跟慕容昇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