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血半干了,我手腕那道青紫还在往上爬。
阿猛没走,堵在巷口,刀还亮着,盯着灰衣人没影的地方。阿箬靠着墙,药篓歪在地上,藤条绕着她手腕,一下一下抽着。她低头看我,嘴动了,没出声。
我靠着墙,药囊压着肋骨,那块碎玉牌硌得皮肤麻。左耳的小环冰凉,洞天钟沉在脑子里,不动。刚才撒辣目散那会儿它晃了一下,现在又死寂。它在等——等我动灵力,等我开口,等我出错。
可我现在不敢动。
毒在经脉里扎着,像针,一层层往肉里钻。我不敢运气,怕它顺着血冲进丹田。只能硬扛。上辈子在医院见过这毒,神经麻痹,再深一点,手就废了。
阿猛终于转身,走回来,蹲下。
“你这伤,得轻。”
我没应。
他瞄了眼我的手,“你救了她。”
我抬眼。
“那蝎子不是野的,是养的。”他声音压低,“有人拿活人试毒。”
我手指蜷了蜷。
他知道我知道。
巷子外头响起来,脚步乱,不是商队那种节奏。有人跑,有人喊,但没往这边来。黑市的规矩,出事就散,谁也不管谁。
阿猛站起身,朝街角看。
一道白影从屋顶跳下来,落地没声。
白衣青年站三步远,肩上横着细剑,剑穗垂到腰。他没看阿猛,也没看阿箬,眼睛落在我脸上。
空气一下子绷紧。
阿箬猛地抬头,“哥!”
她撑着墙爬起来,踉跄两步扑过去。青年伸手扶住她,指尖在她手腕藤条上一划,藤条不动了。他低头看她脸,又扫了眼地上的蝎子,没皱眉,眼神却冷了。
“城里不该有这个。”
阿猛接话:“我知道。”
青年抬眼,看我,“是你打偏了它?”
我点头。
“你中毒了。”
“压住了。”
他走近一步,蹲下,伸手要搭我手腕。
我往后缩了半寸。
他手停在半空,“想活,就别躲。”
我盯着他。
他不动,“我只看毒,不问来路。”
我慢慢伸出手。
他三指搭上我脉门,指尖凉。三息后,松手,“蝎毒七分,辣目散压住三成,剩下四成在经络里走。再不动,明天手就黑了。”
我没说话。
“你有药?”
“有。”
“那你为啥不用?”
“怕引毒。”
他看了我两秒,忽然从袖里抽出一本薄册,递过来。
“《百草经》。”他说,“谢礼。”
我愣住。
阿猛咳了一声,“阿箬她哥,别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