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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明镜止水(第2页)

她握住天一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却又让她无法挣脱。

“所以呢,这个危险的‘玩具’”神子稍一用力,便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轻松地将那柄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斫峰之刃」从天一手中取走。

那柄在天一手中光华内蕴的剑,到了八重神子手里,竟如同孩童的玩具一般,岩金色的光芒瞬间彻底内敛,变得朴实无华。“就暂时由姐姐替你保管了哦。等你什么时候变得‘安全’了,再还给你~”

天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夺走,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雷电牢笼和背后的“威胁”,扭动着身体就想去抢:“还给我!那是那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怯怯意味的声音,从神社的入口处传来,如同天籁般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那、那位就是「八重大人」吗”派蒙飞在空身边,小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敬畏,“和纯也他们说的一样…好、好强的气场啊。而且,她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和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空点了点头,沉稳的目光扫过场中,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被八重神子以极其亲昵又绝对控制的姿态“挟持”住、正在努力挣扎的天一身上。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皱起,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与警惕。

天一也看到了他们,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指引方向的明灯,绝望的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努力从八重神子的钳制中探出脑袋,挥舞着那只还能动的手臂,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呼喊:“空!派蒙!帮帮我!救救我!唔”

她的求救信号还没完全射出去,八重神子已经眼疾手快地、用那只空闲的、带着淡淡樱花香气的手,精准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后续的所有话语都堵了回去。

同时,她另一只握着「斫峰之刃」的手优雅地轻轻一挥,那三株困住天一的杀生樱如同接收到指令的士兵,瞬间化作点点紫色的雷光,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更令人惊叹的是,八重神子脸上那副捉弄人的、带着恶劣笑意的表情,在转身面向空和派蒙的瞬间,如同川剧变脸般,无缝切换成了属于鸣神大社宫司的、端庄、神秘而又带着恰到好处疏离的完美面具。

她对着空和派蒙的方向,微微颔,唇角噙着一抹淡然高深的微笑,仿佛刚才那场“欺凌作者”的戏码只是他们二人的幻觉,而她,一直是那位然物外、洞察世事的智者。

而此刻,众人的注意力,也确实被另一边更加引人注目的情况吸引了回去。

只见在神樱树下,那位名叫土门的剑道家正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脑袋,手指深深插入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眼神涣散空洞,口中反复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恐惧与哀求:“不要过来不要再靠近我了我已经不练剑了我认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碰剑了”

之前那位为土门进行驱邪仪式的巫女,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八重神子恭敬地躬身行礼,语气严谨而清晰地汇报情况:“如您所见,八重大人。土门先生被送来后,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似乎产生了严重的幻觉,能看到那些曾经在剑道上败于他手的人,如今正化作怨灵,围在他身边,不断地对他破口大骂,指责他、诅咒他这让他感到极度的痛苦与恐惧,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菜菜子看到师父这般模样,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八重神子面前,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声音哽咽着,带着最后的希望祈求道:“八重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师父吧!他以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曾经是那么坚强、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无论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多么艰难的挑战,他永远都是笑着面对的,他的眼神像火焰一样燃烧着!他一定是被什么非常厉害、非常隐蔽的邪祟附身了,对不对?普通的巫女大人看不出来,您一定可以的!求您救救他!”

八重神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种看尽世事变迁的苍凉与怜悯。她脸上那惯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平静与深邃,紫眸中仿佛倒映着千年的时光与无数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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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冷静:“很遗憾。以我的感知,你师父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邪祟附着。”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菜菜子所有的希望。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几乎不出声音:“怎、怎么会那师父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八重神子目光低垂,怜悯地注视着蜷缩在地上、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土门,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剖析着那残酷的真相:“没错。他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因为承受不住内心深处积压的、远常人想象的巨大压力与负罪感,内心出现了彻底的崩溃,心智严重受损,而后变得疯癫。”

她用一个极其形象的比喻,描绘了那种无助与绝望:“就像不慎落水的人一样,明明看到了岸边的光亮,却因为手忙脚乱的挣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最终还是无可挽回地坠入了那冰冷、黑暗、令人窒息的深海。”

神子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土门空洞的眼睛上,说出了那个关键的“诱因”,“至于「诱因」”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我想,应该就是失去「神之眼」吧。被强行夺走了神之眼,也就意味着被夺走了凝聚他一生的「愿望」。”

天一此刻被八重神子牢牢地拉在身后,嘴巴还被旁边那位尽职尽责的巫女紧紧捂着,只能睁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严肃而沉重的一幕。

她无法说话,但内心的吐槽却如同弹幕般疯狂滚动:「哇这粉毛狐狸突然正经起来的样子气场好强但是,真的好不习惯啊!还是觉得她笑着坑人的时候更自然一点现在这样子,反而让人心里毛毛的o?o」

纯也站在一旁,脸上充满了困惑与难以接受,他上前一步,恭敬却又急切地追问:“「愿望」八重大人,恕我愚钝。如果…如果只是被剥夺了‘愿望’,师父他不应该只是变回一个普通人吗?但为什么会会疯掉呢?”

八重神子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纯也、菜菜子,以及一旁沉默的空和派蒙,最后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身后被捂住嘴的天一。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阅历。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冷静地冲刷着蒙在真相上的迷雾:“你们的宗派,叫做「明镜止水流」,对吧?”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名字,确实是个好名字。‘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止水澄波,能照本心’。意境高远,令人向往。”

神子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与些许的悲悯:“可是啊这纷扰世间,这血肉之躯构筑的凡尘里,哪有真正的、绝对的「明镜止水」呢?”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剖析着人性:“那些自称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人,当被自己一直看好、悉心栽培的师弟,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击败,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荣耀与继承人的位置时,内心难道真的毫无波澜吗?不,他也会感到不甘、愤怒、甚至怨恨,最终愤然离场,多年难以释怀,将自己放逐在流浪与悔恨之中。”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而那些年迈的、看似早已放下一切的剑道家,即便嘴上不说,内心深处,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不平’之气吗?难道就不想在自己彻底握不动剑之前,再与那个自己亲手教出来、如今却已青出于蓝的弟子,堂堂正正地再比试一番,既验证彼此的剑道,也了却心中那份复杂的执念吗?”

最后,神子的目光重新落回土门身上,语气沉重而犀利:“那么,反过来看,那个看似心无杂念、一心只想攀登剑道巅峰、成为「天下第一」的人”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在他为了这个目标,不得不亲手、一次次地,在比试中击败自己敬重的恩师,击败与自己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师兄时他的内心,又是否真的如同明镜止水,毫无涟漪?”

菜菜子听到这里,娇躯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八、八重大人的意思是师父他他一直都在”

八重神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菜菜子的猜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叙述残酷真相的冷静:“剑之一道,千变万化,蕴含无穷奥妙,但也残酷无比。”她微微抬起手,做了一个执剑前刺的动作,优雅却带着凛冽的寒意,“想要夺取剑道的天下第一,对于凡人来说,谈何容易?这不仅仅需要天赋和汗水,更需要双手执剑,不断地、一次次地,击碎他人的梦想,踏过无数失败者的遗憾、不甘、乃至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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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扫过土门那颤抖的背影,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而这其中,不可避免地,也包括了那些与他至亲至近之人。他的成功,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亲近之人的‘失败’之上的。”

八重神子做出了最后的总结,声音清晰而肯定:“所以,唯有对「成为天下第一」这个唯一的、终极的愿望,怀着近乎偏执的、越一切的执着与狂热,他才能将那些随之而来的、日积月累的痛苦、愧疚、自我怀疑与午夜梦回时的拷问,强行压抑、暂时抛在脑后,才能支撑着自己,继续目光坚定地向前走。”

“而当这个支撑了他整个人生、构筑了他全部精神世界的愿望,被突然、粗暴地连根拔起、彻底夺走的时候”八重神子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终结意味,“维持他内心平衡的堤坝,便彻底崩溃了。那些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就会开始疯狂地自我怀疑,在无尽的恐惧和往事的回忆中挣扎、沉沦最终,变成了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副样子。”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又像是想起了某个遥远而熟悉的影子,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混合着无奈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的意味:“呵呵说起来,跟我那位同样不成器、钻进了牛角尖就出不来的老朋友一样。”

被捂着嘴的天一,听到这里,眼睛猛地眨巴了好几下,内心的吐槽弹幕再次疯狂刷新:「不成器的老朋友这说的,绝对是那位影吧?」

菜菜子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原来原来师父他一直以来,都在独自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此刻,土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内心的幻象变得更加狂暴。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空气,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悔恨,声音嘶哑地哭喊、忏悔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我不该那么执着父亲!师父!师兄!”

“够了!!”

一声饱含着多年积郁、复杂情绪、如同惊雷般的大喝,猛地炸响,硬生生打断了土门那令人心碎的呓语。

只见安西不知何时已从神社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脸上不再是之前的躲闪与颓唐,而是布满了激动、决然,以及一种豁出一切的释怀。他挺直了这些年或许一直有些佝偻的腰背,目光如电,直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土门。

派蒙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跳,飞高了一些,惊讶地指着安西:“欸?!这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土门先生的师兄吗?他、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难道是跟着我们,偷偷找到这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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