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此刻再争辩也没用。
这些士兵不是坏。
是怕!
怕失去家园,怕失去亲人,怕之前的牺牲都白费。
他们需要的不是解释,是能击碎流言的证明,是能让他们重新相信的力量。
我往后退了一步,走到石桌前,抓起一张空白的白布铺在桌上。
张生赶紧递过墨锭,我却摇了摇头,把墨锭推回去。
“李兄,你要干啥?”陈武按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满是老茧,带着兵器的寒气。
“用墨写的,他们不信。”我笑了笑,指腹在石桌上蹭了蹭,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些。
“那就用我的血写。”
没等陈武阻拦,我抽出他身上的佩刀划开我的手指。
“嘶!”疼痛瞬间传遍指尖,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白布上,像一朵绽开的梅花。
陈武想拉我,却被我躲开:“陈校尉,这不是赌气,是让他们看清,文人的血,也能写忠肝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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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蘸着指腹的血,在白布上疾书。
第一笔“吾”字落下时,鲜血在布上晕开,带着温热的气息。
晨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白布上,血字竟泛着淡淡的红光。
“吾本长安客,投笔赴陇西。”
我一边写,一边念,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士兵们的骚动。
“黑幡吞日月,吾诗破阴霓。”
指腹的伤口越来越疼,血越流越多。
可我停不下来,每一个字都像在跟流言对抗,跟心里的委屈对抗,跟那些看不见的阴谋对抗。
“何来通敌说?血书证我心!”
写到“心”字时,指尖突然一阵麻,一股熟悉的文气从胸口涌出来,顺着手臂传到指尖,血字上的红光瞬间亮了几分。
“快看!天上!”张生突然大喊。
我抬头望去,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乌云,乌云里隐约有电光在闪,像一条条银色的蛇。
士兵们都愣住了,举着刀枪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震撼。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力写下最后一句:“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最后一个“劈”字落下的瞬间,胸口的文气轰然爆,顺着血字冲上天空。
乌云里的电光突然变得刺眼,“轰隆”一声,一道天雷虚影从云层里劈下来,落在白布上方,却没有伤人,只是在血字周围绕了一圈,然后消散在空气里。
白布上的血字被天雷虚影一照,突然变得金光闪闪,“血书证我心”五个字格外醒目,连不识字的士兵都能感受到那股凛然正气。
赵虎手里的伪信“啪”地掉在地上,他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这是天现异象啊!”
一个老兵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白布磕了个头,“李祭酒是清白的!是咱们错怪好人了!”
其他士兵也跟着反应过来,纷纷放下刀枪,有的红着眼眶道歉,有的羞愧地低下头,刚才的狂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愧疚。
就在这时,马蹄声再次传来,王君廓带着亲兵疾驰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