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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临渊者实验（第1页）

灯塔下层，临渊者试验场。

这里曾是旧世界遗留下来的巨大格纳库，如今被改造成了嘉丽博士专属的试验场。穹顶高耸，冰冷的金属墙壁在惨白的无影灯下反射着幽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金属锈蚀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臭氧的刺鼻气味。巨大的能量传输管道如同巨蟒盘绕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出低沉的嗡鸣。

场地中央，矗立着那台名为“临渊者”的庞然大物。深灰至暗黑的金属色调覆盖全身，表面覆盖一层类似龙骨的复合装甲板，既保留机械的凌厉感，又暗含生物装甲的流线型特征。装甲分为头、胸、背、肩、臂、腿六大模块，各部位通过精密的液压关节连接，关节处可见暗纹流动的能量导管。面罩采用多层复合结构，此刻紧闭着，如同沉睡巨兽的眼睑。

嘉丽博士站在主控台前，及肩的黑色短被试验场顶部强劲的通风气流吹拂，梢微卷。她眼尾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强光下清晰可见，眼神却如同她腕上那块老式机械表，精准、冷静，不带一丝温度。她穿着藏青色的实验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跃，调阅着最后一次失败的实验数据——那滩混合着碎骨和内脏的血泥影像在她面前的屏幕上定格、放大。

“博士，实验体编号c-已准备完毕。”一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员走到她身边，声音平板地汇报。他身后，两名研究人员押着一个瘦弱的年轻尘民走了过来。

那尘民穿着洗得白的囚服，脸色惨白，嘴唇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他大约二十几岁岁，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冰冷世界的茫然和对即将生之事的巨大恐慌。他被推搡着，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嘉丽博士！求求您！放了我吧！”c-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挣脱开荷光者的钳制，扑倒在嘉丽脚下的金属地面上，双手死死抓住她实验服的衣角，“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尘民！我保证以后加倍干活！求求您……别让我进去！我不想死！”

他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泪水混合着鼻涕糊了满脸。那卑微的哀求声在空旷的试验场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嘉丽博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半分，仿佛脚边匍匐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碍眼的抹布。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仿佛对那聒噪的声音感到一丝不耐。

“太吵了。”她的声音清冷，如同手术刀划过金属，“拖过去，准备接入程序。”

两名研究人员立刻上前，如同铁钳般抓住c-的双臂，将他强行拖离。c-绝望地挣扎、嘶吼，双脚徒劳地在光滑的地面上蹬踹，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他的哀求变成了凄厉的咒骂，最终又化为无助的呜咽。那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迅消散，被机器的嗡鸣吞噬。

嘉丽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被拖向临渊者的c-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研究者审视实验材料的专注。自从叶文洁老师死后，自从那个试图用科技改变人类命运的理想主义者最终被自己的理想反噬、化为灰烬之后，嘉丽就彻底关闭了那扇名为“共情”的门。

在她眼中，生命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是由一系列可量化、可解析的数据构成。尘民？上民？实验体？不过是不同等级的参数集罢了。他们的需求、恐惧、哀求，在她看来，如同实验室里小白鼠的吱吱声，是实验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噪音干扰，仅此而已。

“启动预热程序。”嘉丽下令，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巨大的能量生器出低沉的咆哮，试验场内的灯光瞬间黯淡了一下，随即又被临渊者装甲缝隙间骤然亮起的幽蓝色能量纹路照亮。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流淌，散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c-被研究人员粗暴地按在临渊者背部一个预留的凹陷处。那里覆盖着厚重的装甲，此刻正出轻微的“咔哒”声，装甲板如同花瓣般向两侧缓缓滑开，露出内部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布满复杂接口和电极的狭小空间。一股冰冷的金属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臭氧味扑面而来。

“不——！”c-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喊，试图挣脱。但研究人员巨大的力量如同铁钳，将他狠狠塞了进去。

“咔哒！”一声脆响，背部装甲板瞬间合拢，严丝合缝，将c-彻底封入那冰冷的金属棺椁之中。装甲板边缘的能量导管亮起幽蓝的光芒，开始向内部注入某种粘稠的、闪烁着微光的液体。

试验场内一片死寂。只剩下能量传输的嗡鸣和液体注入时细微的“汩汩”声。

主控台上，数十个监控屏幕同时亮起。其中一个屏幕显示着驾驶舱内部的实时画面：c-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身体被粘稠的液体包裹，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窒息感。另外的屏幕上，临渊者全身的能量纹路亮度骤然提升，如同被点燃的熔炉。庞大的机体微微震颤起来，液压关节出低沉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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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体征读数剧烈波动！源质活性急剧上升！正在与装甲生物接口同步！”一名研究员快汇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嘉丽博士走到主控台前，目光锐利地扫过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跳跃，输入一串指令：“接入神经控制系统。启动基础动作测试。”

试验场中央，那台如同钢铁巨兽般的临渊者，动了。

覆盖着龙骨装甲的左臂缓缓抬起，动作略显僵硬，但异常沉稳。巨大的金属手掌张开，五指收拢，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接着是右臂，屈膝，抬腿……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千钧之力，却又在嘉丽博士的指令下精准地完成。

“基础动作协调性良好！神经链接深度……！还在上升！”研究员的声音带着兴奋。

嘉丽博士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眼神深处，那如同手术刀般冷静的光芒似乎亮了一分。她调出一个复杂的虚拟推演界面，上面标注着各种攻击路径和能量输出阈值：“测试攻击模块。目标：号测试靶。”

试验场角落，一个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模拟噬极兽甲壳的巨大标靶缓缓升起。

临渊者覆盖着装甲的头颅微微转动，面罩上那淡紫色的全息投影屏瞬间锁定目标。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覆盖着厚重装甲的右臂猛地向后收缩蓄力，关节处的能量导管出刺目的蓝光！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在它拳锋凝聚。

空气被撕裂！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爆，狠狠砸在号靶标上！坚硬的合金靶面如同被重锤击中的饼干，瞬间扭曲、撕裂、向内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边缘的金属融化流淌，散出暗红色的光芒和刺鼻的焦糊味。

整个试验场都在这一击之下微微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攻击威力……远预期！能量输出稳定！”研究员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嘉丽博士看着屏幕上完美的攻击曲线和靶标的惨状，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成功了！健康的活体！纯净的生命源质！这才是激活临渊者的关键！那些猩红症患者的污浊源质，根本无法通过内部的生物防护机制验证！

就在这时，设备间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查尔斯在梵律的护卫下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纯黑的长袍，断臂处连接着机械义肢的基座，右眼窝覆盖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仅存的左眼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盯着场中那台散着毁灭气息的钢铁巨兽。

“嘉丽博士，”查尔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会的威严，“进展如何？”

嘉丽微微侧身，让出主控台的视野：“城主大人。实验体c-已成功激活临渊者。基础动作协调性良好，攻击模块威力测试达标。神经链接深度稳定在o以上。”

查尔斯的目光扫过屏幕上c-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又看向场中那台如同魔神降世般的临渊者。他仅存的左眼瞳孔深处，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贪婪。那庞大的力量，那毁灭性的威能……如果他能驾驭这台机甲……如果他拥有这样的力量……灯塔的困境算什么？玛娜生态算什么？他查尔斯的名字，将成为新的神只！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这份冲动，只是微微颔：“很好。继续测试。我需要看到它能完全服从指令。”

“是。”嘉丽博士应道，随即转向控制台，“启动最终测试程序：极限能量输出与精准操控。”

指令下达。临渊者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向试验场中央预留的空地。它双臂平举，掌心相对，一股更加狂暴的能量开始在两掌之间汇聚、压缩，形成一个不断旋转、闪烁着刺目白光的能量球体。能量球体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散出恐怖的高温。

“能量输出达到临界阈值！准备释放！”研究员的声音带着紧张。

就在这时，主控台上代表c-精神状态的波形图猛地剧烈波动起来！原本相对平稳的绿色曲线瞬间转为刺目的猩红，疯狂地上下跳动。

“警告！实验体精神波动异常！源质活性失控！”警报声尖锐刺耳。

嘉丽博士脸色微变，手指快敲击键盘试图稳定“强制镇静！注入神经抑制剂！”

然而，一切都晚了。

试验场中央，那台庞大的临渊者，原本对准空地凝聚能量的双臂，毫无征兆地猛地转向！巨大的能量球体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气息，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主控台旁几名正在记录数据的研究员激射而去。

“不——！”一名研究员只来得及出半声惊呼。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般横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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