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简林扫了眼容从寰,眉眼微微沉了下来。
迟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一个人好,容从寰你还是别做梦了,现实一点吧。”
容从寰笑意淡淡,说道:“这可不是梦,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会是真的。”
只可惜,迟糖没有听清,他要去拍自己的最後一场戏了。
现在的拍戏很严格,一切都是以实景来,所以大火是真的,被烧掉的钢琴和鼓也是真的。
道具稀少,几乎不可能重来一遍。
阙无声对迟糖的要求就是,一遍过。
“第五十场戏,A!”
迟糖也瞬间一秒入戏,眼神变得柔和宁静,他走到小木屋旁,轻轻推开门,熟练地拿起干净的清洁布,一点一点擦拭不同的乐器。
一边擦,嘴里一边哼唱着。
此时此刻的馀望楚心里都是对两个月後的重逢充满了期待。
他不想这些乐器落灰,所以每一天都会来。
木屋外面还有两棵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特别好。
因为学校发现了他们在天台偷偷练,不允许他们继续,五个人东拼西凑,凑够了钱,买下了这间杂乱的小木屋。
这里是他们的小舞台,承载了他们高中两年青春。
但因为是老木屋,设备这些全都老化了电线承受不住高温而冒出了火星子,加之木屋里面被刷上了蜡油,外面只要扔了火,很快就能点着。
闻到烧焦的味道,馀望楚猛然回头,却看见房间一圈都起了火。
他顷刻间就乱了神,急忙去找出口,但是大门口火势最猛,眼下最可能逃出去的就是两个窗户了。
令人绝望的是,这窗户是那就老旧的铁窗,馀望楚一边看着火,一边将铁窗摇的咯吱咯吱作响,却还是无法撼动半分。
“救命啊——!”
“起火了!”
“有没有人,救命啊!”
偏偏当时为了不吵到人练习,他们选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馀望楚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不能坐以待毙了。”
眼前大火倒映在馀望楚的眼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竟然不顾大火,直接闯到了门口。
所有人都为迟糖捏了一把汗。
简林更是担心地站起来。
“无声……这不行,这火太大了,可能要出事啊。”
“快喊卡啊,导演!”
阙无声没有吭声,紧紧看着屏幕上的迟糖,始终没有喊卡。
馀望楚的手被烧伤了一部分,他用力踹门,终于踹开了一道缝隙,也看到了门上面的锁链。
这是剧本埋下的伏笔,是一个反社会人格的故意报复,也是後续其他四个人因为馀望楚唯一一次重修旧好,抓到了真凶。
头顶的木棍不停掉落,砸了下来,馀望楚抱着一堆乐器,跑到了钢琴旁边,怔怔地望着大火,最後无奈一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周围只有火烧的劈哩叭啦声,馀望楚抱着一堆乐器,坐在钢琴凳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弹钢琴,而大火逐步向他靠近,进而吞噬他。
背对火海弹钢琴,是馀望楚留给所有人的最後一幕。
“卡———!过了!”阙无声大喊,“快给我灭火!”
洒水车就在旁边早早地等待,旋即一大水直接将小木屋冲散了,迟糖被冲得一激灵,两条手臂的烫伤明显,肩膀禁不住发抖。
简林和言愿赶紧上前,用大毛巾包裹住他,上药的时候脸色更是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