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被震得往後退了三步,看着突然出现的商惊秋,眼神沉了下来:“你就是商惊秋?”
商惊秋没答,侧身挡在云舒身前,指尖灵力流转,淡青色的灵光在她掌心萦绕,带着灵智境五重的压迫感:“以大欺小,玄天门的规矩,就是这样?”
话音未落,她突然欺身向前,灵力化作细刃,直逼林岳手腕。
林岳慌忙格挡,却被商惊秋的灵力缠上,手腕一麻,竟被牢牢锁住。
身後的几个玄天门弟子想上前帮忙,却被千寻谕拦住,她指尖凝出的灵光虽淡,却精准地制住了几人的灵力xue位,没片刻功夫,所有人都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商惊秋蹲下身,手指攥着林岳的衣领,语气冰冷:“说,玄天门要这麽多草药丶矿石,到底要做什麽?”
林岳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挣扎着嘶吼:“我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
商惊秋皱紧眉头,指尖的力道松了松。
她清楚眼下的处境,这里是玄天门的地盘,真杀了林岳,无异于和玄天门彻底撕破脸。
而青云宗那边,叶灵的事还悬着,根本不可能护住她们。
她回头看了眼缩在一旁丶满脸惶恐的村民,心里像被什麽堵着。
自从陈一的事之後,她总怕自己再做错决定,怕一时冲动,又把别人的命运拖进深渊。
“我们谈谈条件。”商惊秋松开手,声音放轻了些,“怎样才肯放过这个村子?”
林岳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闻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放过这个村子?那下一个呢?今天你们拦了我,明天玄天门再派其他人来,难道你们要一个个拦下去?真当玄天门会听你们的?”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不是……不是我们不按时交,是你们来得太早了……”
说话的是李伯,他攥着锄头,脸色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往年都是月末收,这次才月中就来,草药还没晒透,矿石也没凑够数……”
商惊秋猛地一顿,像是突然被点醒。
林岳哪是来收草药的,分明是故意找茬!他要找的不是村民,是自己!
她再次揪住林岳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你是冲我来的,早说啊,何必绕这麽大圈子,连累一村人。”
林岳脸上的嘲讽淡了,终于不再装模作样,擡头看着商惊秋,眼神沉了下来:“算你聪明,我玄天门宗主,要见你。”
商惊秋的指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後惶恐的村民,又落在云舒担忧的脸上,只问:“这样,就能放过这个村子了?”
商惊秋站起身,转身拍了拍云舒的肩膀,声音轻柔却坚定:“看好村子,照顾好自己和寻谕,我去去就回。”
云舒的眼眶红了,攥着她的袖子不肯放,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她知道,商惊秋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这是为了村子。
商惊秋松开她的手,最後看了眼站在一旁丶眼神担忧的千寻谕,轻轻颔首,随即转身,跟着林岳等人,一步步走出了村口,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林荫道上。
千寻谕的身影在树影里晃了晃,下一瞬便化作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四条小短腿哒哒踩着石板路,纵身跃到商惊秋脚边,尾巴轻轻勾住她的裤脚,黑葡萄似的眼睛仰头望着她,带着点讨好的软意。
商惊秋低头看见这团白乎乎的小东西,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弯腰将它抱起,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倒是会找机会。”
一旁的林岳瞥见这一幕,眉头微蹙,却没多问。
商惊秋抱着小狐狸,语气自然:“不过是只灵宠,跟着我方便些,不碍事吧?”
林岳看了眼她怀里乖顺的小狐狸,终究没说什麽,转身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小狐狸窝在商惊秋怀里,偶尔擡眼看看路边的景致,倒也相安无事。
玄天门的山门终于撞入眼帘。
整座山门由汉白玉砌成,高达十馀丈,门楣上刻着“玄天门”三个鎏金大字,阳光洒在上面,晃得人眼晕。
山门两侧的殿宇层层叠叠,屋顶铺着雪白的琉璃瓦,檐角垂下的鎏金铃铛像一片片缩小的鳞甲,风一吹,叮当作响,远远望去,整座宗门像一头蛰伏在山间的雪白巨兽,既壮观又透着几分凌厉。
商惊秋跟着林岳穿过层层回廊,最终走进正殿。
殿内比青云宗主殿更显开阔,正中是一座铺着白虎皮的主位,两侧各设四个长老席位,此刻主位上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是玄天门宗主萧烈。
他见商惊秋进来,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墨,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