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商惊秋在城南的破庙附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不是普通的霉味,而是带着点腐朽的黑气,跟叶灵描述的阴傀宗气息一模一样。
她顺着气息往破庙後走,绕过半人高的杂草,竟看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用黑布遮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少女的啜泣声。
她悄悄掀开黑布一角,借着夕阳的光往里看——洞里绑着五个少女,手脚都被麻绳捆着,嘴巴被布条塞住,眼里满是恐惧。
洞壁上还画着诡异的符文,地上撒着黑灰,显然是阴傀宗的临时巢xue。
商惊秋心里一紧,刚想转身回去找叶灵汇合——她只有炼丹和符箓傍身,正面打肯定打不过阴傀宗的人,不能冒险。
可没等她擡脚,一道阴沉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肩膀上的千寻谕一双浅粉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商惊秋僵在原地,缓缓擡头——只见洞口的房梁上,坐着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里把玩着一串黑色的珠子,正用那双透着邪气的眼睛盯着她。
商惊秋往後退了两步,故意睁大眼睛,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语气带着怯意:“这位……这位大人,我就是路过的凡人,不小心闯错地方了,这是哪儿啊?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先走了啊!”
说着就要往旁边溜。
黑袍男人却擡手挥了挥衣袍,一股黑风扫过,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从房梁上跃下,落地时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黑灰,声音比刚才更沉:“本尊乃阴傀宗护法墨无常,既然撞破了本尊的事,就别想装疯卖傻,报上名来,本尊不杀无名之鬼。”
商惊秋咧了咧嘴,心里飞快盘算——这名字听着就不好惹,硬碰硬肯定不行。
她又往後退了两步,脚悄悄蹭到一块石头,眼角扫着洞口两侧,寻找逃走的缝隙,嘴上随口胡诌:“我丶我姓安,叫安蝶,就是个普通的采药女,真不是故意来这儿的!”
“安蝶?”墨无常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不屑,“好,好,好!既然报了名,就安心受死吧!”
话音刚落,四个穿黑衣的傀儡突然从洞两侧窜出,堵住了所有出口,傀儡的眼睛泛着死气沉沉的灰光,直勾勾盯着商惊秋。
商惊秋干笑两声,慢慢转过身,盯着墨无常试探着问:“那个……墨护法,我看您做事挺讲究的,是不是杀人之前,总得把将死之人的全名念一遍,才算‘仪式感’啊?”
墨无常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偏执:“本尊做事,向来周全,自然要念全名字,让你做个明白鬼。”
商惊秋心里一喜——果然有强迫症!她立刻清了清嗓子,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名字:“那您可得记好了!我全名叫青州云溪镇安氏嫡女安蝶字玉瑶号青禾又号灵溪居士,出门前我娘还让我顺便带点隔壁王婆家的桂花糕,您要是念,可得把这些都念全,不然不算数!”
墨无常下意识跟着念:“青州云溪镇安氏嫡女安蝶字……”
念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面具下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他猛地擡手拍向旁边的石壁,石壁瞬间裂开一道缝:“你耍老子!敢戏耍本尊,我看你是活腻了!安蝶!”
“谁当你蝶啊!”
商惊秋趁机往後一缩,手飞快伸进储物袋,抓出一把符箓就往墨无常和傀儡身上扔——有炸开漫天烟雾的障眼符,有撒出痒痒粉的恶心符,还有一碰到就会让人不停打喷嚏的喷嚏符。
“弄不死你我也恶心死你!砸死你!砸死你!”
商惊秋一边扔一边喊,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黑衣傀儡被痒痒粉撒到,开始不停挠自己的身体,墨无常也被喷嚏符熏得连连打喷嚏,气得怒吼连连。
肩膀上的千寻谕趁机跳下来,化作雪白的狐狸,对着一个傀儡的腿就咬了过去,尖利的爪子挠得傀儡身上的黑布哗哗作响,为商惊秋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商惊秋盯着烟雾中混乱的身影,找准一个空隙就往外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逃出去再说!
商惊秋只觉得後背传来一阵巨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砰”地撞在身後的老槐树上,树干都晃了晃,落下几片枯叶。
她踉跄着滑坐在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颊也被树枝刮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墨无常周身黑气翻涌,杀气腾腾地朝她走来,黑袍下的手已经凝聚起黑色的灵力,眼神狠戾:“敢戏耍本尊,还想用这些破符箓糊弄人?这次,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