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心上人?
四人怕再节外生枝,便不做停留没入云杉林连夜赶路。
直至天边泛起晨光,云杉顶上渐渐看得清鱼肚白。
谢毅见谢虞满脸戚戚丶魂不守舍,便知他还是放心不下林遥。
“你在忧心他的伤势?”
谢虞摇摇头,默不作声。谢毅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放心,你那一剑入他皮肉不过一寸,以他的功夫还伤不到根本。”
“哥,上次他将爹爹和你捉回之时,我就发誓江湖之大只要我能找到,一定杀了他报仇雪恨。”
谢虞沉声解释,他似乎想忘掉那双伤心的眼睛,安抚内心的痛楚,故意提起当初暗下的决心。
“他不曾抓过我。”
“他为何要骗我?”谢虞脸色煞白,茫然不知所措。
谢毅看他这样,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说:“过去的事就别想了。”
“哥。”谢虞擡头看着他,眼里万分惧意:“那次我以为他是去抓你和爹爹,就想逃出去要是能遇上你们就一起走,要是遇不到就回守剑山庄。”
他顿了顿才说出这些不堪的事,“他硬是将我捉回去,以此为由,对我百般欺辱。如今来看,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不知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谢毅冷静安抚:“他将你掳走,本就存了歹心,怎麽骗你都是可能的。当日的你如同溺水之人,他先是给你根木桩,等你快浮出水面便完全收走,一次又一次,就能驯服你,叫你彻底绝望。”
谢虞万念俱灰,冷意自体内蔓延,胸口发闷,气急攻心,活生生吐出一口鲜血。谢毅不忍再说,背着他便走。
谢虞在哥哥背上,回想起和林遥相处的数月时光,想起他百般作态都只是在骗他,骗身骗心,所作所为不过是想将他囚在那间小院子里,着实荒谬,这人癫狂至此,心思实在深不可测,心里不免一片凄凉。
谢家这边团聚,林家那边却闹起来。林遥回到铸剑山庄,便被林源叫到主院问话。
林源沉稳周正,举手投足尽是谦谦君子之风,实工于算计暗藏锋芒,自是一贯不满林遥的不务正业。
林源见他周身隐隐一股血气,便知发生何事,皱眉不满道:“伤得重吗?”
“不重,上药了。”林遥沉声道。
“姓谢的,都是忘恩负义之辈,走了便走了。”林源摆摆手。
“哥,你为何要放走他们?”林遥追问。
“掌门之争尘埃落定,谢家翻不出水花。如今天下侠士汇聚剑门,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让他们走吧。你也不要再去招惹谢家的人了。”林源背着手训话。
“哥。”原本沉默寡言的少年,今天似乎格外执拗,连话都多起来。
“哥,我和谢虞已成亲,我不会放过他。”
“住口,休要再提。”林源甚少展露真实情绪,见他如此执着不免呵斥。
“我要下山寻他。”他沉静地说。
“你找到他就会跟你走吗?”林源怒道。
“他不跟我走,我就将他绑回来,想跑我就把他腿打断,关起来。”他说话时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容置疑。
“荒唐!”
啪的一声,林源隔空扇出掌风,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指印。
林源内力已入化境,虽收着打,但这一下绝对不轻,林遥却纹丝未动丶面无表情,一副逆来顺受样子。林源自知林遥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便自离去。
旧日兄弟俩常在这书斋念书,江湖人士,虽重武轻文,但林家素来练君子剑,自诩风雅,家中弟子自小便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看着这许久没人的书斋,不免心中感慨万千。此次他是来寻一件东西。谢毅走之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陵水二年春,我同你哥的信上,写了谢虞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