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诚心不见有假,谢虞深受打击,便再站不稳,只执剑点地,勉强支撑才不至于栽倒在地。谢虞含泪说道,“再无其他办法了吗?”
“蒋某闭关这两年便是在想医治你哥哥的方法,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有他。不想再耽误其他病人,这才出关,哎,早知道你如此执着,蒋某一开始便应将个中内情告知。你耗尽两年寻稀世药材,蒋某实在是心中有愧,对不住谢公子。”
谢虞也不知该怪谁,只无力垂泪。
林源听此也作罢,不再吱声,默默收剑于鞘。神医见二人就此罢了,这才起身又略躬身与衆人行礼後便回身药庐。
符江在一旁听闻前因後果,心下一片荒谬,两年的四处奔波实在是费神费心,他只想作罢,带谢虞谢毅回灵山,从此三人生活在一起,不再去想医治谢毅,聊此馀生。
林源却说,“你们有何打算?谢毅明显对我馀情未了,我要带他回阳山,我会好好照顾他。”
谢虞一腔怒气正无处倾泄,对他怒斥,“林源,你这无耻之徒,还敢做此肖想。若不是你给我哥哥下毒,又害死我爹娘,我哥哥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源冷笑道,“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当初若让我带走谢毅,你爹娘就不会死,谢毅也不会走火入魔,造成如今局面的正是你。”
林遥听闻便出声阻止,“哥,别再说了,你答应过我的。”
谢虞呼吸忽然急促,眼里又陡然生出黑线,面色红胀,黑气从额上生出直冲头顶。
林源看得诧异,仍接话道,“我只答应你不杀他们,可没说不带谢毅走。”
他又朝向衆人,“你们都嫌他如今不再是绝世高手,心智如同幼童,我却从未嫌他。我与他相识之时便是幼时,自小心意相通,私定终身,他天真如稚童的模样我也是喜欢的。中间不过是种种误会才导致如今的局面,馀生理应跟我回家。”
谢毅面上带着欢喜,转身看向身旁的符江,却见符江满脸忧虑,一脸神伤,他心里一痛,便说,“师弟,你怎麽啦?”
符江勉强微笑,对他说,“我没事。”却伸手牢牢握住他的手掌。
谢毅说道,“师弟,我们什麽时候回家?”
符江心头瞬间涌上柔情,温柔地看着谢毅,“快了。”谢毅得到如此答案,也满意地笑。
谢虞眼前一亮,生出勇气,举剑指向林源,“你听见了吗?我哥早就将你忘了,定是你趁他失忆在这肆意编排,他怎会与你这种卑鄙小人産生情谊。”
林源冷笑,朝向林遥,“你看你的好妻子,如此待我,你却要我答应你绝不伤他。如今他的功夫怕是远在你之上,你可否有让他答应不伤我。”
林遥不敢作答,只扯着谢虞的衣襟,想叫他收剑。谢虞却一把甩开他,他毫无准备下猛地被推开,踉跄一步方才站稳,沉声道,“谢虞!”
谢虞置若罔闻,提剑朝向林源,“自那日後,我此生只馀两个愿望,一是治好我哥哥,二是杀了你报仇雪恨。如今哥哥已无法治好,你的性命今日我必取!”
林遥猛地睁大眼睛,眼底满是悲意。
林源还不死心,对着谢毅说道,“谢毅,我是林源,是你自小的心上人,你是否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与我生活在一起,如今你愿意遵守承诺跟我走吗?”谢毅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对此人并无具体印象,只是见他神情伤心,心内猛地生出些酸涩,他见谢虞与他剑拔弩张,似是分清阵容,便说,“心上人?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要和师弟丶小虞回家。你若是想找我玩,便来灵山寻我们。”
林源满心悲凉,终生出怒气,也执剑挥袖,他一贯身着白衫,狂风四起,将他衣襟吹得微开,发尾和衣袖随风吹向身後,衬得他整个人芝兰玉树。
林遥见此,便大喊,“哥,谢虞,你们不要再打了,放下前尘往事不好吗?”
林源冷笑,“不是我不放过他。”
谢虞也朝他笑,他的笑即使带着邪气,也是好看的,他伶仃地支撑在那,面沉如水,“我又骗了你,我不能与你浪迹天涯,我必须杀了林源。”
谢虞眼里清明已少于淤黑,他的脸十分苍白,衬得墨黑色的眼睛格外诡异,叫人看了便心生寒意,揪心般的感官充斥着林遥全身,“哥,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