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则懒懒笑了一下。
反正也不工作,郁思白索性也把手机一放,问:“我穿这个行吗?”
季闻则拎了拎自己如出一辙的西装白衬衫,想了一下又道:“等一下。”
然後擡手摘了自己衬衫上的袖扣递给他。
郁思白原本没准备接的,他问那麽一句也只是随口,并不准备装扮什麽,但……
但那对袖扣上面,是漂亮的灰蓝色宝石诶。
郁思白接过之後端详了一会儿,忽然问:“新买的吗?”
“旧的。”季闻则说。
“骗人。”
郁思白挑眉看他,扬起福尔摩斯小郁的笑容说:“你之前会刻意避开这个颜色的东西吧。”
季闻则侧头看了他半晌,失笑:“郁老师……”
“郁老师满分。”郁思白说着,也大大方方地把袖扣戴上,“那就先借一下……不过你怎麽办?”
季闻则理好袖口,笑道:“没人管我。”
郁思白的西装正好是带低饱和的深灰蓝,和袖扣很配,倒像原本就是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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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後,不急不缓,比邀请函上的时间略迟一点到了酒会。
此时酒会气氛正酣,说是衣香鬓影完全不为过。
空气里,清甜的香槟味道和雪茄的焦香杂糅,连带着还有香水混合起来的气息,幸好宴会厅足够宽敞,才让味道显得不浓,恰到好处。
衣着正式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着,低声交谈,因而也完全不让人觉得嘈杂。
“还习惯吗?”季闻则问。
“还好。”郁思白说,“我们毕业晚会也有类似的酒会……当然,没有酒,也比这个吵很多,所以我晃了一圈就走了。”
季闻则给他指了自助餐区和甜品台的方向,郁思白看了一眼就顿时了然,为什麽他们要提前吃一点再来。
喝酒需要提前填点肚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助餐区基本都是冷食,寿司之类,甜品台长得倒是好看,但实在是只有好看罢了。
迎宾区的侍应生送上托盘,上面放着香槟和空杯,季闻则取了一杯,拦了郁思白的爪子。
“去吧台拿饮料,香槟别喝了。”他说。
“哦。”郁思白把手背到身後。
说实在的,他真的有点想尝试,因为菜单上写的香槟度数很低——毕竟谁也不是冲着在酒会上灌醉合作方来的,单纯只为助个兴。
不过他也没强求。
季闻则说:“我去中间等你,有人搭话敷衍着走了就行,直接来找我。”
郁思白一弯眼睛,擡手比了个ok,灰蓝色的漂亮袖口闪亮亮地反着光。
两人在签到区分别。
酒会才刚刚开始,吧台处还门可罗雀,郁思白要了一杯鲜榨橙汁,坐在高脚凳上等待,目光习惯性环视四周。
总的来讲,只是很普通的酒会设计,甚至有些地方敷衍的很明显。
……也不知道是哪个同行做的。粤市除了邓工以外还有卧龙凤雏?
郁思白在心里暗暗咋舌。
“是庭季的郁设计吗?”
忽然,一个声音从侧後方响起,郁思白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样貌倒是儒雅。
对方脸上带着笑,但那个笑容却莫名让人不是很舒服。
郁思白皱了下眉的功夫,中年男人已经绕到了他面前,推开高脚凳,斜倚在吧台上,架势风流得很熟练。
“我公司最近有个小项目,不知道郁设计有没有兴趣呢?”他说。
谈到工作的事,郁思白短暂迟疑了一下,还是多给了一点耐心,礼貌道:“您说。”
庭季在粤市的名气肯定比不上本地企业,但面前的人能喊出自己,大约也是做过功课,或许真的欣赏一组也有可能。
对方笑容更深,开口说起自己的项目,可越说,郁思白脸上的表情就越冷淡。
就是个普通的商业活……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因为对方讲得颠三倒四,很显然,只是拿“项目”当一个搭讪手段而已。
做了场馆项目之後,他明显有了一种“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的不知足感。
以前听到这种项目至少能面不改色,现在已经是完全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