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认为季夏灼逼他俩的婚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恶意捉弄他们并以此为乐。
要扳倒她还得从长计议。
但眼下远离京城最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就是用不了药。
白翎有带回了一罐药,褚嫣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甚至计划好如果自己实在痛得受不了就让白翎把她捆起来。
然而她一口气喝下那令人作呕的药後,除了反胃再没一点儿其他反应。
本来服下就不一定有效,这下好了,连药都喝不到了。
开心的只有季夏灼,她骑着大马,伸手挑开褚嫣的车帘,难得地贴心宽慰,“前几日不是请太医来给你看过吗?你身体并无大碍,就是心火有点旺,少生点气吧。”
褚嫣:“……”你猜我为啥生气。
前几日,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劫”,老太医被佩剑侍卫押到府上时,正与之前见过的褚嫣面面相觑,曾经在闵王府替她把过脉的太医就是他,于是他又避重就轻地说了一番,确实无事,也不用吃什麽补药。
“哦。”
褚嫣懒得多看她一眼,立马就要拉帘子。
“鸣雁,出来看风景吗?成日憋在车里多没意思?”季夏灼神采奕奕诚信邀请的样子,要是换做以前,褚嫣保证连自己姓什麽都忘了恨不得爬窗跳她马上。
但此刻褚嫣只是敷衍说道,“不劳费心。”
季夏灼吃了闭门羹仍贼心不死,屈指敲敲窗框,“恨我呢?”
褚嫣心说你才知道啊,但不予回应。
季夏灼叹了口气,“恨就恨吧,但别迁怒这大好风光,塞北的景致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晚上,全军都安营扎寨开始休息,白日里行路的马儿也开始安眠。
但季将军却溜进马车将人偷了出来。
褚嫣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人搭上她的肩膀,惊惧之下,响亮的一耳光就拍在了季夏灼脸上。
“嚯!褚尚书这般生猛还真不像身体有恙的,您这去了後宫还不得大展拳脚,好好整顿一番?放心,宫里除了皇後,您的妃位最高,怎麽高兴怎麽来!”季夏灼将怀里挣扎的人硬抱了出来,不免又挨了几下拳脚,但这并未影响她的兴致。
褚嫣知道她又在戳自己的心,但她已经不会患得患失了,反唇相讥,“我自然是高兴的,尚书做到贵妃,自古还没这麽升任的吧?程脀那皇帝虽然不怎麽样,但好在年轻力壮,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算亏本买卖。总好过跟了季将军的清汤寡水吧?”
季夏灼坐在草地上,把人搂在怀里,陷入了沉思。
就在褚嫣以为这禽兽偶尔也会良心发现,或至少被讽刺得略显失落时,季夏灼定定望进褚嫣的眼睛里,认真说道,“鸣雁,你……真的想开个荤?”
褚嫣声如洪钟,“滚!”
季夏灼笑着捂住她的嘴,“嘘!给人听了去就不好了,你可不知道行伍之人想得有多下流。”
褚嫣冷哼,“呵,说说看你想的有多下流?”
季夏灼凑近,两眼放光,“真想听?”
褚嫣伸手又要招呼到她已经有了陈惜同款巴掌印的脸上,但季夏灼轻柔地给她裹好放回毛毯里,“更深露重,着了凉可不行。”
褚嫣冷笑,“季夏灼,你觉得自己这样做有意思吗?你只会让我对你越发厌丶恶!”
季夏灼眼里似乎有些许失落,但褚嫣不为所动,她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家夥最擅长的就是僞装。
季夏灼仰头看着漫天繁星,“这样美的夜空,很想和你一起同看。”
“就看一眼吧,鸣雁,看一眼少一眼。”
但她没听到这般恳求——像是小孩子低声求取什麽非分之想的东西一样。
褚嫣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气呼呼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