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幼崽堂明确分工的上下级,还是彼此之间的单线联系,都是特办局已经知道的事情。应腐没奈何,又将之前的话颠来倒去的重说了一次。
马征国眉头紧锁成一道深沟:“幼崽堂的拐卖小组,不只是针对幼崽,你手底下的花姨李老大他们也承认了,他们的拐卖对象中,也有成年女性?是只拐卖人类的成年女性,还是都拐?”
应腐瞳孔微缩,下意识瞥了一下舒兰玉,鼻翼翕动了几下,努力在冷澈的空气中嗅出舒兰玉的味道,干裂的嘴唇开合几次:“人类女性是主要目标,至于成年女妖……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在一旁听着的舒兰玉顿住,蹙眉看向应腐。
殷照也不相信:“这不是放屁呢吗?就那种老弱病残款的人类,抓妖?还是成年的??”
要说早期丢丢那个样子的他们或许还能理解,可是成年妖的能力是远超同期的人类的,就算脑子死机被抓了也一样可以在後面逃出来才是。
应腐的目光在舒兰玉脸上流连片刻,被殷照的几乎要灼伤他的热气威胁到之後才慢吞吞地回答:“那两个女妖……情况比较特殊。”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一个呆板到严格遵守所有特办局的条条框框,宁可被拐被抓也坚持不在人类面前表现出半分异于常人的状态,她可能怎麽也没想到那群人类的背後居然是一群跟她一样的妖……至于另一个,她倒是脑洞清奇。或许是人类的电视剧看多了,总觉得自己是救世主,能混到人贩子的幕後团夥里将所有幕後主使一网打尽,却不料在人类之後接手的全是比她更加强悍的妖魔。”
应腐将自己对于这两个女孩稀薄的记忆翻出:“第一个发现自己被同类抓到,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却因为遇见了捕杀团夥的人,被洗脑折磨,还灌了释命蚁,现在不知道是被分到哪个小组里了,至于第二个姑娘麽……听说她反抗得很厉害,即便被灌了释命蚁也依旧挣扎,没两天就被折磨死了。”
马征国重重地咳了一声,又敲了敲桌面:“涉及妖命的事情之前怎麽不说?”
应腐也没有办法:“这也不过是我听来的事情,我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说了有什麽用?我自己都不知道捕杀团夥的其他小组在哪里,除了提出一个问题来,给不了你们任何的解决方案啊!”
“死在捕杀团夥手里的妖恐怕不少呢!”殷照冷哼一声,双臂环胸,“明面上打着为了妖族的旗号,实质上都是一群自私自利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的货色,到时候恐怕还要用什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种屁话来给自己开脱!”
应腐知道殷照这话说得没有毛病,也就没还嘴。
马征国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拐卖成年人和拐卖孩子的手法不同?如果捕杀团夥有了新的目标人类,下手的方式,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应腐擡头看了马征国一眼。
马征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自然说明了捕杀团夥在外面有所动作。
他只当是什麽都听不出来,自顾自地回答:“看他们的目标是谁。如果是女人孩子这样的,那手段完全可以复制粘贴,如果目标对象是男人,那还是等对方落单或者用自己的方式让对方落单再下手这样的手段简单一些。现在多得是没有监控的地方,等到对方晚上单独出门,或是回家路上经过小巷子的时候再下手,都很方便。”
应腐顿了顿:“我们是妖魔,天生就没有强烈的是非观,而且捕杀团夥的妖魔比一般的妖魔要更加无视人类和妖之间的协定,你们自己也是妖,自然知道想弄走一个普通人类有多少种方法。”
马征国拿着签字笔点了点记录纸:“除了幼崽堂的事情,你还有没有捕杀团夥的事情没说的。”
“捕杀团夥?”应腐愣了一下,“我接触捕杀团夥之後,很快就被分配到幼崽堂去了,直接对接了虎妖。那虎妖已经自爆妖丹死掉了,幼崽堂关于捕杀团夥所有遗留下来的卷宗也都在你们手里,我不知道我还有什麽能说的。”
“你说很快被分配到幼崽堂去了?”
“是啊。”应腐点点头。
“那在这个‘很快’的期间内,有发生什麽事情吗?这个中转的过程你在什麽地方?又见过什麽人或是妖?”马征国及时抓住应腐话中连他自己都忽略了的点。
应腐呆滞了一会儿:“那段时间?”
他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目光下意识地探向舒兰玉的方向。
殷照“啧”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我还是把你眼珠子抠了吧!”
舒兰玉拦住殷照:“您冷静!”
殷照委屈惨了:“他看你!!”
马征国将拳头抵在嘴边:“二位……”
舒兰玉捂住狗嘴,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啊。”
应腐看着舒兰玉的动作,似是回忆起了什麽:“等等……”
殷照的声音被舒兰玉的手掌盖着,闷闷的:“要是他说不出来什麽有价值的东西,老子就把他的脑浆子打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