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很顺着他,只说:“哦。”
付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那个眼里只有案件,要与刑狱司一生一世,稳重可靠的老大,正双手捧着以清的一只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咬掉了以清喂到他嘴边的桃酥,还趁机伸出舌头,舔了对方的指尖。
看的付通浑身鸡皮疙瘩,终于确认佘则确实不太正常。打算撒腿就跑,却被以清叫住。
以清快速收回手,冲付通挥手:“通哥,这里。”
佘则还就着方才的姿势,看着空了的手心,笑容僵硬在嘴角,听着以清招呼人,连忙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痴汉模样被付通看了个明明白白。
付通硬着头皮走过来,看桌上摆了几盘糕点,也随意挑了一块,就着茶吃起来。
看着眼前一如既往稳重丶优雅丶正经的佘则,付通在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也懒得计较,说:“昨晚你们走的太早了,精彩的还在後面呢!”
吊足了以清的八卦心,才说:“二人吵得直接当街打起来了,那细胳膊儿细腿儿回春堂小老头哪儿是那老板的对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以清看他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说:“这哪儿精彩了?”
付通被质疑了,轻易被激将,撸起袖子,说:“哎哟喂,你还别不信。虽然那老板看起来是胡乱打人,也没什麽招式,但是……”
他竖起手指头,翘起嘴,说:“我觉得他下盘很稳,不像是一般的腌肉店老板。”
“後来县尉来了,怕扰了宝诞节,一人打了十个板子,让腌肉店老板把钱退给回春堂老板,才叫散了。”
以清说:“就这?”
付通持续被挑战,把手里的糕点扔进嘴里,身体微微向前,神秘的说:“我看到县尉和腌肉店老板使眼色来的,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于是後来小小的调查了一下。”
以清一脸夸赞:“哇哦,通哥,你在休假诶,还这麽敬业。”
付通被夸的得意洋洋的,说:“我休假,老大没休假呀,他可是有案必查的。”
佘则一本正经的坐在一旁,端的是风流倜傥,喝了口茶,说:“我也休假。”
付通像是看见了新大陆,结结巴巴的脱口而出:“老,老,老大,你休假了?你不是过年过节都住在刑狱司,誓要与刑事案件共结连理吗?”
佘则正襟危坐,悄然用馀光瞥了一眼付通,说:“再不休假,未婚夫都要被人拐跑了。”
付通仿佛真的听见了人生中最大的玩笑,指着以清和佘则,问:“你们,是真的?”
“是。”
“不是。”
又是截然相反的回答。
付通抓耳挠腮,说:“老大,我这脑子不太灵光,你别逗我了。之前以清还说你们就是单纯的同僚关系。”
以清点头,说:“没错。”
佘则正儿八经道:“没骗你,他真是我未婚夫。”
付通一脸‘你开玩笑吧’的表情。
以清矢口否认:“没有,不是,你别信他胡说。”
佘则想了想,说:“之前只是口头婚约,确实不能算数,不过我来黎阳县之前,已经亲自登门拜访,得到了一德真人的同意。”
他看着他,郑重其事道:“你就是我名正言顺我的未婚夫。”
佘则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还真像那麽回事。
以清慌不择言:“不可能,师父不会答应你。”
佘则说:“不然我怎麽会知道你在黎阳县?”
又加深可信度的说:“不信的话,改日我陪你回去问问一德真人,啊,不对,问问师父就知道了。”
佘则大言不惭,直接改口,把以清唬的一愣一愣的。
心道:不管怎麽样,先把人从名义上拿下再说。
又对付通宣誓主权道:“所以你别打他注意。”
付通眼观鼻,鼻观心,心道:我什麽时候打过以清的主意?要打,也是令狐打他主意。
当然,这也是唐剡跟他说的,不然以他的脑回路,只会觉得刑狱司一家亲,哥俩好。
佘则放下茶杯,神态端正,说:“说回案情,你查到了什麽?”
付通的脑回路真的很简单,尤其是在情爱方面,大脑皮层光可鉴人,但是一听到说回案情,又兴奋的像吃了蜜蜂屎:“县丞和腌肉店老板肯定有问题,不过我没来的去查。但是我拿到了这个。”
他小心翼翼的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偷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放在桌上,打开,一颗骨头放在手帕中心。
说:“这是我从回春堂掌柜哪儿顺回来的,就是他说从腌肉铺的腌肉里吃到的骨头。”
压下嗓子,擡起手挡着嘴,说:“他说是人骨的那块。”
然後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说:“不过我也分别不出来,要是栾哥在就好了。”
以清扫了一眼,说:“是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