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明亮了眸子,带了寒意:“我的安危,与大人何干?难道大人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梁大人手里的线索?”
“我是关心你啊,你明不明白!”
佘则动情的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心急的将心中的慌乱脱口而出。
面巾下的以清带着一丝清醒,撇开佘则,後退几步,与他保持了距离,说:“我不认为我与大人有这般交情。”
佘则气急败坏的上前,抓住以清的手腕,将人带到怀里,双臂紧箍着,感受到对方在怀里的挣扎,靠在他的耳边。
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看到你受伤,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有多无助?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听着佘则的真情告白,以清心里的想法被证实了。
他果然已经发现我了。
在斗场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但是是从什麽时候?我明明遮掩了泪痣,从头到尾也没有露面,甚至连声音都是一只压着嗓子的。
难道就从我替你挡了一箭那里?
也许你当时只是怀疑,令狐编的谎话应该没有太大纰漏,也将我的伤也圆进去了,而且我还多了一处剑伤,为什麽你还会怀疑?
?!
恍然就在一瞬,他在心里失笑,没想到是这里。
自己曾经说过以清毫发无损!!!!!!
他想起令狐第一次说起自己受伤的缘故时,佘则面无表情的扫了自己一眼;之後每次说起泽被苍生,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原来自己早就漏出了马脚。
可是这麽久了,你都没有拆穿我,还陪着我继续演戏;之後又装模作样的当着衆人,从令狐的渠道通知我过来找你。
你并不想当衆拆穿我,而是想私底下跟我说。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想抓我,或者,你会因为是我,而放我一马?
‘告诉他,相信他,他一定可以为你爹翻案,为你找到姐姐,保护你们周全。’
这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想起,让他有些动容。
“我……”
感受到怀里的人从不断挣扎,到有些迷茫,再到微微张口,佘则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似乎马上就可以突破以清心底的防线,抱得美人归了。
‘嘭!!!!!!’
大门被一脚踹开。
“允中我跟你说……我擦,你俩在干嘛……”
唐剡冲进来,就看到相拥的二人,惊的他当场石化,整个脑子直接宕机在那里,完全转动不了一点。
以清快速挣脱,佘则手疾眼快的抓着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去处,这才在灯火熹微中,看到他眼角泪痕的反光。
其实佘则所说基本都是真的,他对他的怀疑是真的,对他的关心也是真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为何自己垂钓,会挂念被钓的那条鱼。
眼看自己明明都要把人说动了,突然被眼前这个杀千刀的给生生打断了。
错过了这次,再想逮住机会让以清卸下心防,坦诚相对,不知道得是什麽时候了。
他猜到以清不会按照他的计划夜间而来,易地而处,如果是他,也会选择在对方等的最困丶最疲惫,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来。
这样一来,对方很容易露出马脚,而自己却能完全掌握诱供的主动权,引导审讯的方向,稳居优势。
这,正是刑讯诱供最常规的手段。
眼看以清以为自己掉入了他的圈套;眼看以清以为自己睡眼朦胧,脑子打结,掉出了不少破绽;眼看以清就要丢盔弃甲,缴械投降,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嘴贱的花花公子给搅和了!
他真的气的肝疼,愤恨的盯着唐剡,简直想将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账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生吞活剥了。
咬着後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缝里蹦出来,铿锵有力:“你·最·好·是·有·事!”
唐剡看着躲在佘则身後,低着头的人,说:“这位,似乎是泽被苍生?”
佘则字正腔圆:“对!”
唐剡这算是知道为什麽佘则这麽生气了,看样子,应该是诱供诱到了关键时刻,被自己打断了。
他弓着背,往後退了半步,试探说:“要不我先走,您二位继续?”
佘则抓住以清拉到桌旁,将人按下,坐好,用眼神‘剐’了一眼唐剡,说:“从今日开始,先生和我们一起调查左都尉的案件。”
以清猛然擡起头,睫毛上带着湿气,在摇晃的昏黄的灯火中闪闪发光,就这麽不可置信的看着佘则。
佘则不知为何,旁若无人一般,将以清的双手捧在掌心,真挚又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双眼,道:“我心悦先生已久,想以此案作为聘礼,求娶先生,先生可愿意?”
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