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钱翀已经板上钉钉的进去了,钱远新为了保全自身,压根没出手去捞,和那几个亲戚也是闹得衆叛亲离。
原本前几天季闻则摇摇欲坠,一副要倒台样子的时候,钱远新还跟着踩了一脚,哪知道短短一周之後,上面直接变了天,就连先前把他从分公司提拔回总部的那位董事,都直接从董事会消失了。
钱远新吓得失眠了整整三个晚上,怀念起以前在沪市作威作福的时光。
以前钱远新很想升职,很想到总部去坐到更高的位置,但他现在什麽都不想了。
他想回去!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回到沪市去!
所以在得知这场晚宴之後,钱远新动用一切关系,终于挤了进来。
——为的就是见郁思白一面。
郁思白和季闻则有关系这事儿,还是钱远新从那位前董事的嘴里听到的。
前董事原本还准备再等两天就曝光他们的不正当关系,可还没来得及做,第二天就连人带位置,被从庭季扫地出门了。
小季总被网上那麽声势浩大地讨伐,都没做点什麽,偏偏就在前董事冒出点旁的想法之後……
钱远新不敢深想了。
虽说是费尽心机就为了见郁思白一面,可真见到了,钱远新忽然又不知道该用什麽姿态上前去。
钱远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来好声好气地求郁思白做点什麽。
他有些拉不下面子,但眼下,除了去找郁思白碰碰运气,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
于是和郁思白视线对上之後,钱远新就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一边走,脑海里一边回忆了一下在沪市的情形。
他承认,平时确实没事儿就找郁设寻点儿不愉快,但在庭季的这两年,他郁思白也没少赚吧?
思索了一路,钱远新自认跟郁思白的上下级关系,应当还是整体愉快的。
毕竟,他可是实打实的在郁思白需要钱的时候,帮助过他啊!庭季的工资和设计院比起来,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这麽想着,钱远新又觉得心里很有底了,也多了几分底气。就连走上去的步伐也更坚定了。
郁思白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此刻背对着他,钱远新举杯上前,挂着笑容热情道:“郁设,恭喜提名啊。”
郁思白被突然传来的招呼声吓了一跳,但面上十分冷静,端着无酒精的香槟杯回头。
乍一看过去,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仔仔细细一看,发现真的是钱远新那张脸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啧了一声。
倒也是巧……
郁思白没迎上去,甚至连转身都没有,只遥遥地举了下香槟杯充当打招呼,敷衍都写在脸上了。
钱远新被他这态度唬得脚步一顿,心里又暗暗把他现在的受重视程度往上调了好几个层级。
他怎麽变了这麽多?钱远新皱了下眉,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松开。
在他印象里,郁思白在社交场上,明明就还是那个灌两杯酒就倒,被丢在饭店台阶上,也只会呆呆坐着的菜鸟。
……是因为季总?
思及此处,钱远新决定拿季总作为话题的开口。
他脸上挂着笑说:“季总确实和我们不一样。才磨合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马上带着你们团队拿奖项了。”
郁思白看了他一眼,点头,淡淡道:“嗯,他确实比你强。”
顿时,钱远新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喉间都哽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句,这郁设计还是这麽难聊。
原本就已经够难聊了,现在有了季总撑腰,那还了得?
但钱远新也只敢在心里这麽默默说几句,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容。一个话题受挫,就换另一个话题。
“郁设,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呢。”钱远新笑呵呵道,“是因为钱翀那蠢货的事儿?”
见郁思白没答话,钱远新咬了下牙,笑容依旧,自顾自地说。
“这事儿郁设可真不能误会我,和我那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关系的。”钱远新解释,“钱翀那人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管不住他了。他做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会拦着的。实在是给你和季总添麻烦……”
郁思白挑起半边眉毛看他,淡淡道:“没事儿,他现在去麻烦狱警了。”
钱远新:……不是。
这天还能不能聊了啊!!
脾气再好的人,碰两颗钉子也知道躲开了,更何况钱远新本来也不是什麽善茬。
但即便他心里现在再是火大,面上也半点都不能露出来。
毕竟他还有求于人。
钱远新索性直接开门见山了。
“郁设,确实有件事儿得麻烦您。”他声音放低了些,道,“明年季总调回总部,分公司那边谁接手,我觉得季总肯定会参考您的意见。”
郁思白看他。
钱远新以为有戏,脸上笑容顿时洋溢起来,接着说。
“郁设,要是我回去接手分公司的话,肯定什麽好项目都给你。你知道我的,以前钱翀那小子有的,以後都是郁设您的,毕竟您现在是我们公司板上钉钉的第一人嘛。”
“平时我也不会约束您什麽……对,来公司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就行!怎麽方便,我就能怎麽帮您。”
“而且郁设,您这麽想想,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季总肯定是会调回总部的,到时候,总部总会派个新总经理下去,与其到时候郁设您再去和新上司磨合,倒不如跟季总说一句,索性调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