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这里好安静啊——我以前坐的摩天轮下面会放歌。”
现在不仅没有歌,什麽也听不到,甚至有种时间静止的感觉。
“这样多好,”牧云行弯眉笑了笑,“如果我们坐到一边它会怎麽样?”
牧云行很少主动提出什麽,江愉心想我们都喝了假酒了。她不再看风景,转而和牧云行对视:“理论上不会,上面有铰链的。”
“哦……”牧云行掂着下巴看她,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然後不说话了。
好吧,江愉很想告诉她这就是傲娇,□□裸的凝视让她什麽也说不出来,去就去嘛,不过我都主动那麽多次了,这次应该记你耍赖。
她坐过去的时候,厢体确实有点微微的晃动,牧云行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往旁边移了移空出位置来。她们把两个背包放在对面,最高点就要到了。牧云行看着江愉,她的头发刚刚过肩——
还是和江愉第一次见到她一样的长度,一侧的发尾因为重力垂下来。
万家灯火都变成模糊背影时,江愉心想一定要把这一幕记下来。
老师是什麽样的呢?严厉还是温和?清冷还是充满少年感?冷淡还是热心?江愉说不上来,其实每个人都太难用几个形容词概括了,这样的对视里,她只剩下沉醉和庆幸。
“老师,你怎麽会答应我了呢?”
牧云行挑了挑眉,她搞不懂小姑娘的脑回路,现在怎麽突然说这个。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再不行动,我们就要开始下降了。”
她的尾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把江愉撩的找不着北。
小姑娘本身是计划着有所行动的,不过牧云行发现了,江愉就是个纸老虎。
“江愉,看着我。”
那是一次,在对视中进行的对视。
江愉只记得老师的指尖凉凉的,记得接吻就是要被掂着下巴,就是要看着对方的面容变得模糊丶倾斜,然後轻轻阖上眼睛,世界就安静的只剩下彼此。
你好甜啊,你的舌头下面藏了薄荷糖,每一步都刚刚好,在最高点的时候尝到那颗糖。
接吻就是要伴随摩天轮的——这时候竟然已经生出这种感觉,江愉不知道其他人怎麽去想这件事,只知道自己爱的是摩天轮的易碎感。
薄薄的圆形平面的最高点,脑海里炸开的烟花,微微晃动的舱体。若即若离的唇瓣——若有若无的老师的气息。所有的事情都易碎,荒野中的爱人,才让人觉得业火焚身。
“糖呢?”
分开的时候,牧云行故意问她。
江愉伸出舌尖来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在我这儿——马上就化了,还给你?”
她整个人都红扑扑的,也许是游乐场灯光的缘故吧,总之给人一种乖乖的等待处置的感觉。牧云行禁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偷东西啊。”
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好啊?
江愉浅浅的笑,牧云行撩的人心尖发麻。老师就是多面,在只给她看到的这一面里做出色的情人。
“老师,二十二岁,真的能等到吗?”
牧云行当然知道她在说什麽,然而她也不能斩钉截铁的给答案了。
“等不到再说。”
“哦……”
摩天轮下降到一半了,城市渐渐淹没在前面的山影中。
“老师。”
“嗯?”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