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枭枭告诉我的。”晏珩笑了笑,“他就是这麽对我说的,别听爸说什麽,他是个NPD。”
晏珩知道郑榕的情绪不好,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鱼池旁边来。
“刚才鱼食罐子的盖子不牢,直接崩脱了,一整罐鱼食差不多都扑下去了。怎麽办啊。”
“锦鲤应该都挺能吃的,问题不大,估计以为你来打窝呢。”郑榕说道。
郑榕不是听不出来晏珩竭力想要将先前的话题岔开,就是不想影响他的心情。
郑榕也无意让他担心,便顺着他的话说了。
只是再进屋,明明是最爱午睡的人,却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就开始手欠地扯手臂伤口上的敷料。
他揭开一个角,晏珩就给压回去,他又揭开另一个角,晏珩再压回去。
几来几往的,敷料的四个角都松了,眼见就要粘不住。
晏珩受不了了站起身来,“现在就去拆线。”
这次去医院,总算没挨医生数落了。
“恢复得挺好。”医生拆线动作比晏珩想象中利落。
咔嚓咔嚓剪了两刀就拽了线头出来。
别说十分钟了,感觉连两分钟都没有。
全程不仅利索,还没收钱。
因为太快,以至于两人从医院出来,顿时觉得预留的时间简直多得离谱。
“要不……”郑榕看向副驾的晏珩,“我送你回公司上班去?”
晏珩瞥他一眼,不为所动,“我不,我就不配休息一下吗?”
停顿了片刻,才又补充了一句,“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偷偷跑了。”
郑榕笑得无奈,“我不会,我真不会。你能不能不要这麽大怨念。”
晏珩故意逗他的,“我逗你的,只不过,我假都请了,还因此被父亲特意打电话来一通臭骂,骂我都吃了,要是还去公司,那也太不划算了。”
郑榕:“他因为这个就骂你?”
但也没有那麽惊奇,晏苍那个人,简直是个疯子。
“嗯。”晏珩点头,表情里没有什麽变化,无波无澜。
“本来以为他像电话里说的那样,是因为晏枭俱乐部的事情生气,刚才问了一下秘书,他去过公司,知道我请假。所以才找了个借口来找茬吧。”
晏珩声音平静,像是对伤害对疼痛,早已麻木。
看到晏珩这样,郑榕就像看到了面对母亲时的自己。
“那……你陪我去个地方吧。”郑榕说。
晏珩没有意见,甚至连是要去哪儿都懒得问,就好像只要郑榕带他去,哪里都可以,哪里都随便。
还是郑榕说道,“其实早就想带你去一趟了,但你工作太忙总是没有机会。”
“嗯?”晏珩这才想到问上一句,“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郑榕说道。
车子在大门口停下,晏珩看着大门边的门牌,已经知道这是哪里——儿童福利院。
郑榕显然是常客了,福利院里的工作人员认得他,笑眯眯迎上来,“小郑来啦!”
“邹姐,对不住啊,我最近忙点别的,这个月都没能来。”郑榕道。
“小猴子总念叨你,看来是挺想你了。”
邹姐说着,就看着郑榕剪短的寸头,笑道,“小林前两天才刚过来,说你要出家了找他剃光头呢。吓得小猴子还哭了一鼻子,说你当和尚肯定不要他了。”
出家?!
听到邹姐这话,晏珩受到了惊吓,手都抖了一下,手里原本还拿着郑榕的车钥匙,都掉到了地上。
他弯身去捡,邹姐好奇问郑榕,“这位……”
刚打照面时邹姐就已经看到了晏珩的人工耳蜗外机。
“我发小。”郑榕答道。
晏珩捡起车钥匙,就看到了邹姐在听到郑榕这回答之後,露出了一种了然的表情。
那种了然……让晏珩意识到,郑榕恐怕早已经不止一次,在邹姐面前提起过他。
晏珩脑中又响起了那次在村屋时,听到郑榕说的那段誓言……
跟着邹姐一起往里走,晏珩凑到郑榕耳边,压低声音,“小猴子?”
“嗯,一个小孩儿,特有意思。”郑榕眼睛弯了弯,“很像小时候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