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样。
晏珩都是外伤,醒来得比较早。
原本他以为郑榕没事,哪知醒来之後,竟是得知郑榕的情况那麽严重。
原来哥哥的情况那麽严重,竟然还背着他下山。
当场人就懵了,就疯了,一定要过来看郑榕,谁劝都没用。
瘸着腿也要来,谁要是不送他过来,他自己拄拐也要过来,爬也要爬过来。
会想到当年事情的,不止郑源。
晏珩作为当事人,更能想到当年。
又是因为我……
又是因为我。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脸上扣着氧气罩,看起来那麽苍白虚弱的样子。
晏珩的目光愣愣的。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
郑榕要是没有认识我就好了。
他一直在郑榕的病床边待着,也不休息。
就像是,如果郑榕一直不醒,那他也就这样一直在旁边守着。
还是凌秩觉得这样不行……毕竟,郑源知不知道姑且不论,凌秩很清楚榕榕对这小子的心思。
榕榕费劲巴拉的把他给救下来了,不是为了让他这麽糟蹋自己小命的。
所以还是凌秩,刚才硬是带着他去做了复查……因为晏珩脑袋上那个外伤,医生不放心他是不是有颅内出血延迟显示的情况。
让他24小时之後再做一个CT排除一下。
……
而此刻,郑榕听到父亲这话,看到父亲发红的眼睛,愣了愣。
“我……?我怎麽了?”郑榕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茫然。
凌秩将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郑榕愣着,他以为自己只是累得脱力了而已,呼吸的那些痛,其实并不是特别明显,所以他也只以为自己是已经力竭,到了极限。
没有想到,情况居然会这麽严重。
难怪父亲会吓坏了。
那麽……
晏珩应该也吓坏了吧。
郑榕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门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就扑进来了,还伴随着护工一声惊呼,“晏先生,你当心啊!”
郑榕还愣着呢,就看到那个跌跌撞撞的高大身影,扑到他病床上来了,一把就搂住了他!
明明看似应该是多麽粗暴的丶对此刻郑榕的伤势而言是难以承受的一个动作。
但其实,非常非常的轻柔。
轻柔得像是怕惊动落在身上的蝴蝶一样。
郑榕眨眨眼,鼻尖还能嗅到病号服上的那种统一洗涤的那种消毒水的味道。
这种味道给人一种干燥又洁净的感觉。
下一秒,就听到了晏珩的声音,带着非常重的鼻音,比平时不戴人工耳蜗时的鼻音还要重。
重得像是……哭过。
以至于这样的嗓音落在耳畔,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哽咽。
“……我害怕。郑榕,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