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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课(第1页)

公开课

深秋的吹过过校园,卷起满地枯黄的梧桐叶。陶念倚在窗边,抚摸着那本边角磨损的《黑洞》,书页早已泛黄卷边。

开学一个月了。

她微微怔忡。

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快得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河边放走的纸船,一眨眼就漂出了视线。

高中生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陶念坐在座位上发呆,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没来由地有些茫然。

她想起报道那天,自己又一次迟到了。当时她满心不屑,想着这不过是又一场无聊的循环:换一所学校,换一群道貌岸然的老师,继续漫不经心的表演。

可林知韫似乎不一样。

陶念的停留在周记本上,那是上周林知韫批改她的随笔时留下的。

不像其他老师用鲜红的“阅”字草草打发,那张浅蓝色的便签上用工整地写着:“你笔下的秋天让我想起里尔克的《秋日》,但更锋利。期待读到更多。”

她合上周记本,目光落在讲台上。

那里摆着一盆小小的文竹,是林知韫带来的。在这个连窗帘都要统一蓝白格的校园里,那抹恣意生长的绿显得格格不入。

就像每天早上六点五十,她,陶念,会准时出现在教室後门。书包带松垮地搭在肩上,但再也不会像初中时那样故意迟到。

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她竟然开始在意那个总是提前十分钟到校,会在晨读时轻声问她“吃早饭了吗”的林知韫。

风又起,一片叶子忽然贴在了窗玻璃上。

陶念伸手,隔着冰凉的玻璃与那片金黄的叶子影子相触。

这一个月里,她那些尖锐的棱角正在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不是驯服,而是被看见。

就像《黑洞》里那首未完成的诗,她一直以为没人能读懂那些破碎的隐喻。

直到林知韫在批注里写道:“第三段的留白处,是否可以考虑用‘青铜器上的裂痕’这个意象?”

那一刻,陶念第一次在教室里红了眼眶。

这时,语文课代表魏琳琳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马尾辫在脑後甩了一下,打断了正在做眼操的同学:“下节课是咱们林老师的公开课,没带书的同学做完眼操抓紧去别的班借一本。”她拍着讲台,声音清脆又急促。

上课铃还没响,教室後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放在过道两侧就行。”

林知韫领着几个高个子男生走进来,他们手里拿着从教务处搬来的椅子。

陶念发现她今天把长发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後颈,发髻间别着一枚素银簪子,随着走动时隐时现。

男生们笨手笨脚地摆着椅子,林知韫已经走到讲台前,插上U盘,打开PPT。

她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的条纹衬衫,收腰设计衬得身形格外挺拔,袖口翻折出两道雪白的边。她试了试翻页笔,鱼尾裙的裙摆着动作轻轻摆动。

陶念突然想起《黑洞》里那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是成年世界发出的战书”,此刻那双裸色细跟鞋正稳稳地托着她纤细的脚踝,在讲台前踏出从容的节奏。

“陶念,”林知韫突然转头,阳光恰好掠过她耳垂上的珍珠,“帮我把窗帘再拉开些。”陶念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她起身时,听见後排几个女生小声议论:“林老师今天好有气质啊”丶“像杂志上的职场精英”。

陶念拽着窗帘的拉绳,透过窗户瞥见走廊上已经三三两两站着拿听课本的老师。

风从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带着深秋特有的干燥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是林知韫经过时留下的,像雪松混着薄荷的味道,清冽又温柔。

林知韫站在讲台上,她今天选择的课文是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这个选题让教室里弥漫着一种肃穆的氛围。

“同学们,”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种克制的沉重,“今天我们共同走进1926年的那个春天,走进鲁迅先生笔下那个‘真的猛士’的世界。”

她翻开课本,指尖轻轻抚过书页,仿佛在触碰一段尘封的历史。

投影幕布上缓缓显现出刘和珍的黑白照片,那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眼神清澈而坚定。

“请大家注意鲁迅先生开篇的用词——‘中华民国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林知韫的食指在“中华民国”四个字上轻轻点了点,“这个精确到日的记载,不是简单的时间标记,而是一种庄严的仪式感,一种对历史的郑重承诺。”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翻页的沙沙声。陶念注意到林知韫在板书时用力很重,粉笔灰簌簌落下,在黑板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同学们,我们沉浸在先生的悲愤中,这悲愤针对的是暴行和流言。但,先生写此文,仅仅是为了控诉吗?我们看这段——‘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麽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後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先生真的认为意义‘寥寥’吗?”她的声音娓娓道来,带着一点慵懒的鼻音,尾音微微沙哑,却意外地熨帖耳膜。

“注意‘总觉得’三字,这是一种克制沉痛的反语。紧接着是什麽?‘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这‘扩大’意味着什麽?‘血痕’如何能‘扩大’?这‘深的意义’又该如何理解?请大家结合下文的‘煤的形成’的比喻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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