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四年过去,他还好不好。
但何维还是星图的艺人,为什麽周止会变成他的经纪人?难道是温兆谦安排的?
应该不会啊……还是说温兆谦按照他先前说的,把何维送到了他们原先的公司?
文萧捧着手机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很乱。数次打字想要回复,又数次删除。
一直到护士走过来,替他拔了针,又检查了他的身体机能後做出无恙的判断,叮嘱文萧不要有太剧烈的运动。
文萧呆呆地看着她,反应很慢地点了下头。
护士叮嘱他先不要离开病房,一会儿医生会过来复诊,文萧说好,看着她关掉仪器走出去。
病房内再次恢复岑寂,这次连均匀的机械声也没有了,只有心跳在茍延残喘的声音。
他安静地在床边坐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回过去了一串话,学着一个十八岁的男孩的口吻,表述对新生活到来的激动与喜悦。
消息发过去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回复,周止那头应当是在忙。
睡了太久,文萧坐着浑身都很酸困,他没再等消息,把手机关上扶着床下去,慢慢走到窗户旁。
病房的楼层不高,与窗外仍旧翠绿的枝桠接壤,枝头有几只麻雀蹦蹦跶跶地吵着,身後有一只橘色花猫耷头弓背,朝它们悄无声息靠近。
麻雀的脑袋凑一起,叽喳叽喳点了点,在花猫扑来的瞬间展翅飞上更高的枝头。
猫气得“喵呜”叫了声,尾巴甩了甩,挥了挥露出长指甲的爪子。
文萧依靠在窗边淡笑出声,没由来地想到被他留在那栋别墅洋房里黑色的起名蘑菇的小猫。
从而又想到温兆谦好像看起来不怎麽喜欢猫,不知道会不会好好照顾他的猫。小猫总是长得很快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又吃的更胖丶长得更大了。
唇角的笑容淡下去一些。
放在床上的手机发出短暂的提示音。
文萧心脏猛地一紧,视线从窗外拿走,朝那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走过去弯腰拿起手机。
上面是周止发来的回讯,他呼吸稍稍平缓,认真地编纂了一些有关自己的事情,没有把何维身世的详情告诉周止。不想让他过度担心,为何维编织了一个拥有完整家庭的谎言。
回复完周止的消息,他的手又下意识往上刷新了页面,但仍旧没有新的消息弹出来。也没有任何与温兆谦相关的消息传来。
如果不是他换新的手机丶衣物,医院以及醒来时不同的一切,温兆谦都好像也从没来过他身边,没出现在他的世界过。
心脏陷入持续的绵密的钝涩,有什麽东西堵在那里,说不上痛,也不能说对他産生多大的影响,只是一直如鲠在喉,让人难以忽略。
文萧说不上来这种感觉究竟因何而起。
是他决定放手,而温兆谦这次终于履行诺言。
文萧闭了下眼,有些逃避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努力说服自己,气吐出来的时候,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他重新起身想换掉身上穿了很久的病号服,刚脱下宽大的上衣,脖颈前就沉了沉。金属挨着他很久,温度与体温相当,以至于文萧先前一直没能发现它的存在。
文萧微微怔了下,擡起手握住项链,微微低下脸,看着掌心上被悬挂在素链间的戒指,眼睫很慢丶也很轻地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