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依然没有回答,但脸色却越来越黑,好像有热气从他的头顶冒了出来。
白难寻悲伤质问道,“母後说你爱民如子,是个明君,所以我小时候一直以你为榜样,但你为什麽,干得出这样的事,身为一国之君,却伤害一个不足四岁的小儿。。。。。。”
话未说完,一个砚台兜头朝他砸来,刚好砸在他的额角。
白难寻仓皇倒退了两步,捂着额头,悲切地望着台上的男人。墨汁洒得到处都是,地上,柱子上,还有他的白衣上。
国主紧紧地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什麽时候轮得到你来质问我了?给我滚下去!”
白难寻终究死心了,他无言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门外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又听国主叫道,“站住,你什麽时候做法,让庄稼复生?”
他还是没忘了身为国君的基本职责,关心民衆的口粮问题。
白难寻哑声道,“明天午时,鸣凤台。”
“嗯,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国民,是我帮他们求来的福运。”
“嗯。”白难寻清清冷冷地应了一声。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国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画了个以为白难寻会很稀罕的大饼子,“到时候,我会当着公卿和百姓的面,封你为太子。”
白难寻没说什麽,拔腿就走了。
百姓还围在皇宫外,一口一个“太子除瘟”“太子救命”。
白难寻登上城墙,释放出一波灵力,令衆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大家都安静一下!”
话落,流民果然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盯着这个仙子一般的人。
白难寻又道,“你们放心,明日午时,我会在鸣凤台施法,令都城方圆百里内的庄稼都长出来。”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不知是谁最先欢呼了起来,点燃了炸药般,令人群激动起来。
“太子万岁!太子仙人下凡!太子救世菩萨!”
白难寻忙道,“我不是太子,不要叫我太子,到时若成功了,都是国主带来的福运,大家记得感谢国主就行了。”
然而人群闹得没完没了,根本没人听他後面说了什麽。
人们得了白难寻的背书,也不再和禁军作对了,慢慢地就散了。
鸣凤山离皇宫约莫有好几十里路,马车要行半天才能到,为了在午时之前赶到,国主王後,以及王公大臣们早早地爬了起来,穿戴齐整後,吃饱喝足,出了皇城。
为了让民衆相信是他带来的福运,国主必然是要跟着去的。
他与王後二人,坐在华丽的车辇上,前後左右都是带刀的禁军,一路慢吞吞往鸣凤台行去。
无数百姓见皇室的队伍出了城,也都跟在後面,渐渐地,形成了巨大的人潮,从五个方面涌出来,默默地跟在後面。甚至有些人,一早就跑到鸣凤山下候着了。
田野,山脚,半山腰上,到处都是人,如黑压压的蚂蚁一般。
他们要亲眼看看,太子是如何施法,令庄稼长出来的。
国主在马车上偷偷捞开帘子,看了看路旁那些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流民,沉默地将帘子放下了。
在侍臣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往山上行去。
鸣凤台上祭天神坛早已摆好,白难寻手持法器登上高台,从乾坤袋里拿出无数种子出来,而後扬手一抛,对空中说道,“请风伯帮我将这些种子洒进每一块土地。”
微风清扬,带着种子,飘飘洒洒,落满鸣凤山,附近的山野,田地之中。
白难寻不停地掏出种子,最後播。种完毕,等了一会儿後,他才拿出戒指来。
这枚戒指是他查了很多书後,自己炼制的一枚木灵法器,虽然也很简陋,但比之之前那一只已经非常不错了。
一定能帮他成功施法,令整个京都附近的田野,都长出庄稼来。
国主与衆公卿紧张地看着白难寻施法,只见他的右手戒指上爆射出一股强烈凶猛的绿光,冲入长空。
这阵冲天光辉耀得人眼睛生疼,他们忙用手挡住了眼睛。再一看时,只见阴沉沉的天穹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云漩涡,如即将降临的风暴一般,看得人心底发颤。
白难寻咬着牙,默念心诀,将所有力量集中到指尖,疯狂地输出自己的意念。
“长出来,长出来,长出来!”
他在心底哀哀请求。
良久良久後,绿光消失。
白难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扶着祭天台,仰头无力地看着天上那朵漩涡黑云,只盼它降下几滴令万物复生的雨水来。
然而等等等,这一次,却并没如他以往试验的那般,迅速地降下雨水,钻出绿色的嫩芽来。
白难寻的一颗小心脏,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将他的衣裳湿了个头顶。
一定是因为这次施法的范围太大了,再等等,或许就来了。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其他人也是这麽想的,百姓们望着天上那朵漩涡乌云,耐着性子,等着救世的雨水降下来。
大家一齐等着,等了不知多久,直到有人抱怨了第一声,“他该不会是不行吧?”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最後声音越来越大,直击入白难寻心底,他失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