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教授坐上汽车,汽车很快驶远。
同事里有一个青年朗声道:“经理,愣着干什麽,咱们去吃饭啊!”
张经理回过神,“你们先去,我有点事,隔壁禧粤楼,包厢已经订好了,去了直接点菜不用管我。”
林夏晚跟着同事们一起去吃饭了。
张经理匆匆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就拨了一个号码,因为过于匆忙,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桌角那台厚重的熊猫牌收录机似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他并未在意,只顾着压低声音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房间里很静,只有张经理压抑的说话声,以及一种极其微弱丶几乎无法察觉的“嗡嗡”电流声。
不多时,他挂断电话,左右看了看,走出办公室。
确认张经理已经走远,沈时琛从隔壁办公室出来,推门而入,轻轻反锁上门。
他径直走向电话机,蹲下身,手顺着从电话机底座後方引出的一根细细的黑色电线摸索过去。
那根线被巧妙地用透明胶布固定在桌背,最终连接到了录音机侧面的麦克风输入孔上。
他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然後按下倒带键。磁带齿轮发出轻微的“咝咝”声。倒带完毕後,他再次按下停止键,紧接着又按下了播放键。
听了片刻後,他果断按下停止键,然後小心地将磁带取出,放进了上衣口袋。
最後,他利落地拔下了那根连接两台设备的黑色电线,并仔细地撕掉了固定用的胶布,将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酒店房间里。
夹杂着细微电流声的谈话响起。
“喂?”
率先响起的是一道女声,有些失真。
张经理的声音连忙响起,“谢馆长,不知道怎麽回事,陶敬突然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发现什麽没有,刚才我要请他吃晚饭,他说有紧急的事,着急忙慌就走了。”
对面女声道:“货交易出去了吗?”
“交易出去了,陶敬甚至没跟那些客商碰到过面,更没看到过那批货,就算看到了,匆匆一眼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迹。”张经理说着,不知是在安慰对面的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对面女声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当做什麽都不知道,以不变应万变。”
“好的,明白!”
电话挂断。
酒店房间里。
张经理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浑身战战兢兢。
声音再度重复响起,沈时琛起身,在录音机上按了暂停键。
陶敬不说话,一双目光如炬般盯着张经理。
林夏晚坐在陶教授旁边,心中惊诧。
这果然是一起蓄谋的走私。
而张经理背後的人,居然是谢馆长?
要知道,两年前原本的帝都博物馆馆长就是因为文物走私被撤下的,这才过去两年,谢美玲就走上了前任馆长的老路!?
张经理有些受不住这种无声的眼神压迫,崩溃地喊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但我也是被谢馆长威逼利诱的,我不是自愿的啊!”
通话录音摆在那里就是铁证,这时候他再说什麽狡辩的话也于事无补,倒不如戴罪立功,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或许还能酌情减刑。
直到後半夜,张经理才被警察带走暂时看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