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县里面来的干部?还是谁家有钱的亲戚?”有人猜测。
直到目睹林夏晚从车上下来。
王家媳妇揉了揉眼,“刘婶,俺没看错吧,那是你家二丫头?”
刘翠芳登时脸色难看得厉害。
明明乡亲们还什麽都没说,但她已经自动脑补了太多。
她就知道,这死丫头哪有本事挣那麽多钱,肯定是来路不正!
这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眼下不就被她抓到了吗?还是在村口,这麽多乡亲围观的情况下。
刘翠芳只觉自己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
刚下车的林夏晚正在隔着车窗对沈时琛道谢,忽然背後传来一股大力。
她的胳膊被捏得生疼,伴随着熟悉的斥骂声,女人粗粝的手掌落向她的脸。
“啪!”
“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林夏晚懵了。
她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刘翠芳话里的意思。
眼见刘翠芳还要再落下第二个巴掌,已经下车绕过来的沈时琛迅速钳制住了她的手。
刘翠芳以为车上怎麽也会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没想到是这麽个板正俊朗的年轻人。
一时愣住。
不远处,林兰兰原本是听说了消息跟着旁人一起来看汽车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看向那青年的脸,几乎是瞬间,之前看过的所有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都有了脸。
甚至于,这个男人的模样比她前段时间刚迷上的那部电视剧男主还要俊。
林兰兰几乎是瞬间便脸颊飞红,眼神乱飘。
可很快,当她意识到被男人护在身後的是她一向不喜欢的林夏晚时,心里难受极了。
但她还是走上前,故意夹着嗓子,一副自认温柔贤淑实则矫揉造作的模样问道:“娘,就算二妹再怎麽惹你生气,这麽多人看着呢,有什麽话不能好好说吗?”
说着,她偷偷瞥了沈时琛一眼,却见对方丝毫没有看向他,而是皱着眉检查林夏晚脸上的红痕。
林兰兰又喜又怒。
喜的是这个男人连皱眉的样子都这麽像她想象中的小说男主。
怒的是他眼里怎麽只有林夏晚?
林夏晚有什麽好的?
“二妹,你怎麽又惹娘生气了啊?”见没人搭理她,她又问了一遍。
林夏晚没理她,看向刘翠芳,心里只剩下纯粹的愤怒,“我怎麽就把你的脸丢尽了?我干什麽了?”
刘翠芳理不直气也壮:“你从一个男人车上下来,谁知道你们是什麽关系。”
沈时琛素来带笑的眼眸此刻冷意渗人。
林夏晚就是在这样窒息的家庭里长大的吗?
“我和林同学是正当同学关系,她被毒蛇咬伤,从後山滚下来,我刚好经过才把她送医,镇卫生院的大夫可以作证。”
沈时琛冷声解释罢,又状似不解地询问道:“不过我真不明白,林同学还是学生,为什麽要往那麽危险的後山跑?”
林夏晚会意,当即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神色,“我要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没办法只能去後山碰碰运气。”
“林同学,抱歉,我不太了解你的情况,冒昧问下,难道你是孤儿?不然怎麽会要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沈时琛一本正经地询问。
林夏晚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们纷纷搭腔,“哪有哪有,林家二丫头不是孤儿,刘婶子就是她娘,他爹也都还健在呢。”
“刘婶子,话说前段时间,你家二丫头不是还上交了三百块钱补贴家用吗?你用那钱买了电视,却连你家二丫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给?”平时就跟刘翠芳不对付的吴家嫂子阴阳怪气道。
刘翠芳气得脸色黑如锅底。
吴嫂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唉,我要是有夏晚这麽个乖巧省心的丫头,笑都要笑醒,哪会这麽对她?刘婶子,夏晚真是你亲生的吗?哪有当娘的还没弄清楚怎麽回事,就不分青红皂白败坏闺女名声呀?”
周围议论纷纷。
躲在人群里,最好面子的林老头此刻也再装不下去缩头乌龟了。
他走上前对着刘翠芳就是一顿呵斥,“哪有你这麽当娘的?我怎麽不知道你连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给二丫头,这会儿当着我和乡亲们的面,快点,把下星期的生活费给二丫头!”
林老头急忙想要把这件事遮掩过去,要是再掰扯下去,把他们要二丫头按市价买家里粮的事抖落出去,他这张老脸真是要被笑话死。
刘翠芳一点也不情愿,林老头瞪了她一眼,她才磨磨蹭蹭仿佛割肉般从兜里摸出几张粮票,加起来刚好两斤。
这粮票正是林夏晚目前所需的,而且从刘翠芳手里扒出来钱票可不容易,又能让她肉疼又能恶心她,简直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