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个看起来分量十足丶金黄酥脆的猪排三明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东方仗助刚才那副眼巴巴垂涎欲滴的夸张模样,还有虹村亿泰明明也想吃却硬要装出正经样子的憨态。
……算了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就当是感谢他们平时……呃,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添乱,但偶尔也算有点义气?
这麽想着,她决定大方一次,买三个和他们一起分享。她伸出手,正准备拿起架子上那最後三个看起来格外诱人的猪排三明治——
眼角的馀光却被旁边一个极其怪异的身影牢牢吸住了。
她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
那是一个穿着骚气十足的紫蓝色西装的男人,金色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这本身并不足以让岸边纯愣住,真正让她瞳孔地震的是这个男人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他正紧紧抓着一个白皙漂亮,带着钻戒的手,然後……把脸埋下去,极其陶醉丶甚至堪称贪婪地猛嗦着这个手的手指上沾着的某种不明酱料!他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丶混合着痴迷和猥琐的表情,发出轻微的“啧啧”声。
岸边纯:“???”
她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大脑甚至无法处理这过于冲击性的画面。
她僵硬地顺着那只被嗦得津津有味的的手往下看,视线最终落在了前面的一个破了的塑料透明包装袋上。袋里装着个猪排三明治,大量的酱汁正从破口处汩汩流出。
所以……那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变态……是在嗦……猪排三明治的酱汁?!而且还抓着一只手嗦?!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荒谬感瞬间冲上了岸边纯的头顶。她看着那个男人一脸陶醉丶仿佛在品尝什麽绝世美味的猥琐表情,又看了看那个流着酱汁的三明治……
她刚刚升起的丶对猪排三明治的所有食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有点反胃。
岸边纯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和心里的毛骨悚然,决定忽略那个诡异的西装男,目标转向柜子下层看起来同样不错的炭烧鸡肉三明治。她微微弯腰,伸手下去——
指尖却冷不丁碰到了另一只冰凉的手!
“!!!”岸边纯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触电般缩回手,猛地直起身。
是那个西装男!他也正好伸手来拿同一个三明治!
岸边纯的心脏砰砰狂跳,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下意识地挤出一个略显尴尬和歉意的微笑,准备说声“不好意思”。
然而,她很快发现,对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撞车”这件事上,甚至完全没看她一眼。
那个男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丶贪婪地盯住了岸边纯刚刚缩回去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丶同时又遗传自不知谁的基因,显得格外白皙纤长的手。
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渴望和狂热,嘴唇甚至无意识地嚅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才短暂触碰的幻觉,或者……在想象着某种更深入的“品尝”。
岸边纯被他那赤裸裸的丶仿佛看待爱人而非人类肢体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猛地将手彻底藏到身後,像是躲避什麽瘟疫一样,连退了两步,彻底远离了那个男人和那片被酱汁污染的区域。
她看也不再看那些猪排三明治,迅速从旁边的架子上胡乱抓了三袋看起来最普通的炭烧鸡肉三明治,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到收银台,快速结账,提着纸袋,然後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圣杰曼面包店。
她提着那三袋炭烧鸡肉三明治,快步走在去往学生餐厅学校的路上,她准备找到东方仗助和虹村亿泰,把三明治给他们。
但岸边纯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面包店里那令人极度不适的一幕——那个穿着骚包紫蓝色西装的男人,抓着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满脸痴迷猥琐地猛嗦着上面的酱汁……
“呕……”一阵强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咙,她赶紧停下脚步,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去。
哪有人会在公共场合做那种事啊?!她在心里疯狂吐槽,变态吗?!绝对是变态吧!恋手癖?!
光是回想那个画面,她就觉得自己的手背也开始莫名发痒,恨不得立刻去找个洗手间用消毒液搓洗三遍。
然而,就在她试图将这段糟糕的记忆甩出大脑时,一个被忽略的丶细思极恐的细节如同冰锥般,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的思绪——
刚才在那个摆放猪排三明治的冷藏柜前……除了她自己和那个变态猥琐男……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在挑选啊!
更重要的是——如果当时柜子前只有她和那个变态男,那麽……
那双被男人紧紧抓住丶疯狂嗦着的“白皙漂亮的手”……到底是谁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让她瞬间从头凉到脚,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只手……苍白丶漂亮丶安静地放在流淌着酱汁的柜子上的手…
它不属于任何“顾客”。
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
那只手……难道……是……“模型”?或者……更糟的……
联想到那个男人对着猪排酱汁都能露出那般狂热陶醉的表情……
岸边纯感到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恶寒和恐惧瞬间席卷了她,手里的三明治袋子差点脱手掉落。
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几乎是本能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冲向学生餐厅的方向,只想尽快远离那个诡异的面包店和那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丶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