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疯了……
1。
岸边纯匆匆披了件外套下来时,岸边露伴已经黑着脸从餐厅搬来了一把沉重的实木餐椅,“砰”地一声放在石桌旁,力度大得仿佛跟椅子有仇。
三人终于各自落座——岸边露伴和东方仗助依旧坐在原本的小木椅上,岸边纯则坐在那把新搬来的丶显得格格不入的餐椅上。
游戏开始。
岸边纯托着下巴,看得越来越懵。
不是因为规则复杂,而是因为——东方仗助的运气也好得太过分了吧?!
简直就像是幸运女神抱着骰盅在他耳边告诉他该出什麽一样!每一次掷骰子,结果都精准得不可思议,完全碾压岸边露伴精心计算过的策略和选择。
老千!这绝对是出老千了!你不换凳子果然是因为想出老千吧!岸边纯在心里无声地呐喊,仗助!你这也太明显了啊!
而此时的东方仗助,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也明显意识到了不对劲,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兴奋逐渐变成了惊慌。
他每次拿起骰子时,手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眼神里充满了“这不是我干的!”的无措。他似乎……根本无法控制那过于逆天的“好运”?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强行操控着骰子,非要让他赢不可。
对面的岸边露伴,脸色已经从阴沉彻底进化成了锅底黑。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在东方仗助的手和骰子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狐疑和审视的光芒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绝对有问题……岸边露伴的直觉和观察力都在疯狂报警。
当岸边露伴面前的“赌资”又少了一叠,累计输掉快七万日元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彻底坐不住了!
就在东方仗助又一次战战兢兢地丶几乎是被迫地伸出手,准备去拿那仿佛被诅咒了的骰子时——
“等等!”
岸边露伴声音冰冷地开口,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按住了东方仗助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整个庭院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不会吧!仗助要被发现了!
岸边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岸边露伴那副山雨欲来的可怕表情,又看了看东方仗助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慌张模样,手心为仗助捏了一把汗。
“你别碰那骰子。”
岸边露伴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他死死按住东方仗助的手腕,阻止了他再次触碰骰子的动作。
说罢,他松开了东方仗助,然後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那个装着骰子的白瓷碗,仿佛里面是什麽危险的证物。他转身快步走进庭院通往屋内的拉门,在门厅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把专业的放大镜。
他回到石桌旁,将碗放下,然後拿起其中一颗骰子,用放大镜开始极其仔细地丶一寸一寸地检查起来,神情专注得如同在鉴定一件稀世古董。
“你在检查什麽啊?”
岸边纯手肘撑在石桌上,托着脑袋,装作不经意地丶用略带无聊的语气问道。同时,她飞快地朝旁边坐立不安的东方仗助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别慌,我来打探,这样比较自然’。
东方仗助接收到信号,紧张地抿了抿唇,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岸边露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放大镜下的骰子上。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了极其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我的错觉吗……”他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却足以让旁边的两人听到,“总觉得……这骰子……在盯着我看……”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岸边纯清晰地看到——在岸边露伴手中放大镜的聚焦下,那颗普通的白色骰子的某一个点数凹坑里,极其诡异地丶猛地睁开了两颗极小极小的丶漆黑如同深渊的眼睛!那眼睛甚至还极其拟人化地转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看”向了岸边露伴!
岸边纯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惊叫出声!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压下喉咙里的声音。
果然有古怪!
但她立刻意识到,绝不能让岸边露伴继续深究下去!天知道这诡异的骰子到底是什麽东西,继续刺激它会发生什麽?
她立刻开口,用一种故作轻松丶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打断了岸边露伴的沉思:
“露伴,你快继续吧!”她挥了挥手,“这骰子是你自己拿出来玩的,怎麽可能有问题呢?肯定是你输太多了,眼花了吧?”
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觉得岸边露伴在无理取闹丶输不起一样。
岸边露伴被她这麽一打岔,动作顿了一下。他再次低头看了看放大镜下的骰子——那两颗诡异的眼睛已经消失了,骰子看起来无比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他皱紧眉头,又看了看一脸“你快别磨蹭了”的岸边纯和旁边眼神躲闪的东方仗助,似乎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压力太大産生了幻觉。
“……算了。”他最终像是放弃了,有些烦躁地放下了放大镜和那颗骰子,将其扔回碗里,“继续玩吧。”
但他看着那碗骰子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残留的疑虑和警惕。
岸边露伴似乎被激起了好胜心或者是不信邪,阴沉着脸,又从旁边拿出了三十枚筹码,“啪”地一声推到了桌子中央,眼神锐利地看向东方仗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