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大的气流被裹挟着来到她身边,她听到不轻不重的呼吸声:“温丝椋,我今晚很忙。”
後退,後退。
她竟也被这股气流包裹住,一直退到墙壁,吕岑亦姿态松散地站在她眼前,距离很近,她看到那双眼睛里写着浓重的情绪。
是怒,是悲,或是烦扰。
温丝椋分不清。
随着压迫感越来越逼近,她听见吕岑亦靠近她耳侧,喷出均匀的呼吸来:“所以你要快点说,不要说废话。”
故意的。
温丝椋打了个颤,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总觉得自己的耳朵很深刻地连接心脏,绝对不能有任何人随意靠近——而吕岑亦偏偏却利用这一点。
温丝椋不是坏脾气的人,但此刻一股邪火往上窜,有些羞恼得不顾目的:“今天星期几?”
她主动用手臂勾住吕岑亦的脖颈,勒住的力道不轻。
“不是星期三。”
感受到对方的喉头似乎发出愉悦的松气声,温丝椋变本加厉,只想加大挑逗马力後立刻抽身就走。
“吕岑亦。”温丝椋很少见叫他全名,“人生不只有合同,协议没那麽重要。”
“你明白吗?”
声音一声轻过一声,字字句句都像蛊惑。
你明白吗。
吕岑亦被她笃定的问法乱了阵脚,他感到迷茫,不知道这个问题怎麽会由温丝椋来问。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不希望这段婚姻只是冰冷交易的人,那一定是他。
绝对不会是温丝椋。
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二人已经足够亲密,亲密到温丝椋可以为他敞开心扉,可以不把这段关系当成交易,至少可以在高朋满座中郑重其事地宣告他们的身份。
但是他错了。
温丝椋仍旧不为所动,仍旧拿那张可恶的纸张来作护身符;那麽吕岑亦接受,吕岑亦花了很长时间接受这个现实,他不再打算对这段关系抱有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本来都放弃了。
——可是现在,温丝椋的目光丝线一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拉得吕岑亦几乎喘不过来气。
吕岑亦发现一切又开始崩塌。
“那以後没有协议。”尾音被呼吸声湮没,他被情欲浓重地包裹着,吕岑亦急不可耐将右手紧紧扣在温丝椋後脑勺,感受着发根极细的绒毛
——他俯身。
温丝椋被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和唇瓣的碰撞死死压住,她想出声,却找不到丝毫喘息的空隙。
原本紧闭的牙关被闯开的那瞬间,她感觉到空气中的介质开始变质爆破。
嘭——
于是温丝椋改变主意,她更加肆意地闯入,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笨拙地丶缓慢地让唇瓣贴得更紧。
意识已经半升空,恍惚间,她听到关灯的声响,眼前是一片水蒙蒙的黑暗。
“不要关灯,乖一点。”温丝椋喘息着按住吕岑亦的手,“我想看看你。”
发疯般浓烈的吻铺天盖地覆上来。
一夜无梦。
最後在迷迷糊糊间,她努力睁开双眼,用半哑的声音:“吕岑亦,你真好看。”
脖颈处被轻轻咬了一口,温丝椋看见吕岑亦嘴唇一张一闭地似乎在说些什麽。
但意识迷离,她什麽也没听见,只猜测是挑衅她体力差的话,于是温丝椋很重地咬回去:
“吕岑亦,你真的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