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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本里的时光河(第2页)

他大概忘了,我早就不吃橘子糖了,嫌太甜。可这颗,我舍不得扔。

周奶奶今天把红本本塞给我,说“你们俩总拖着像什麽话”。红本本的封皮有点磨白,是她年轻时用的,说“借你们沾沾喜气”。

我把红本本放进玻璃罐时,季槐正在给桃树浇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幅温柔的画。

“季槐,”我喊他,声音有点抖,“我们把罐子埋在桃树下吧?”

“好啊。”他回头看我,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等秋天结果了,就挖出来看看,说不定糖块都化了。”

他不知道,我在红本本里夹了张纸条,写着“想和季槐一起,看木槿开花,看桃树结果,看很多很多个春天”。

希望这罐子,真能锁住时光。

这一页的夹着片干枯的桃叶,边缘卷得像只小船。季槐认得,这是果园那棵老桃树的叶子,那年春天,他看见鹿槿灼蹲在树下捡落叶,还笑她“捡这破叶子干啥”。

原来那时,她就开始收藏和他有关的时光了。

2020年1月15日凌晨3:09

排异反应又加重了。

季槐守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掌心的热烫得人想哭。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比上次还多,像揉进了把碎红。

“别怕。”他总说这句话,可我知道,他比谁都怕。

玻璃罐放在床头柜上,红本本的边角已经被糖浆泡软了,像块浸了水的海绵。季槐说,这叫“日子发了芽”。

可我怕这芽长不高。

今天林宇来送药,说诊所的实习生把酒精棉打翻了,差点烧了药柜。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急诊,季槐也是这样,为了救个酒精中毒的病人,手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滴在白大褂上,像朵红玫瑰。

他总爱逞英雄。

如果我走了,他会不会照顾不好自己?会不会忘了按时吃饭?会不会对着玻璃罐发呆?

不敢想。

窗外在下雪,像把整个世界都盖了层白被子。季槐睡着了,眉头却皱着,像在做什麽噩梦。我把他的手贴在脸上,他的指尖还留着给我削苹果的刀痕,浅得像道月光。

季槐,对不起啊,可能要食言了。

这一页的字迹被水渍晕开了,模糊成片。季槐知道,那是眼泪——她总爱偷偷哭,怕他看见担心,却不知道,他早就发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纸巾,上面沾着的血和泪,像把钝刀,割得他夜夜难眠。

他轻轻合上笔记本,指腹在封面上的“灼”字上摩挲。黄铜锁的绿锈蹭在指尖,带着点涩涩的疼,像那些没说出口的爱,没来得及的拥抱,没看完的木槿花。

2022年10月26日下午2:17

今天阳光真好,透过窗户照在玻璃罐上,裂缝里的糖浆像融化的金子。

季槐在给我削草莓,汁水滴在他手背上,红得像当年他白大褂上的血。他总说“草莓要选带蒂的,新鲜”,可我知道,他是怕我吃到农药。

林宇刚才来,说他要结婚了,新娘是血液科的护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像盛满了阳光。真好啊,他终于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会脸红的毛头小子了。

周奶奶纳的鞋底快好了,针脚密得像撒了把星星。她说“等你能下床了,就穿着它去摘荠菜”,可我知道,我的腿已经肿得穿不上任何鞋子了。

玻璃罐里的木槿花瓣又加了片新的,是季槐早上摘的,还带着露水。他说“等你好了,我们就把罐子挖出来,看看里面的糖,是不是甜得发腻”。

我没告诉他,我早就尝过了。

那年他在雪地里抱着我跑,我把脸埋在他怀里,闻到的味道,比任何糖都甜。

如果真有下辈子,还要遇见他。

还要种木槿,种桃树,种满院子的春天。

还要和他一起,把日子酿成糖,锁在罐子里,一辈辈传下去。

最後一页没有落款,只有片新鲜的木槿花瓣,是季槐昨天刚放进去的,还带着湿润的香。他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整个沉甸甸的时光。

窗外的月光落在条案上,玻璃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条温柔的河,里面流淌着红糖的甜,桃叶的涩,泪水的咸,和永不褪色的,属于他们的岁月。

季槐拿起那片桃核钥匙,重新锁上笔记本,轻轻放进樟木箱,上面依旧盖着那没织完的驼色围巾。

他知道,这本日记里的时光,会像老院的木槿,年年开花,岁岁结果,永远活在他往後的日子里。

而那个玻璃罐,还埋在桃树下,等着春天,等着花开,等着某一天,有人能听见里面的声音——那是鹿槿灼的心跳,是季槐的呼吸,是所有被时光锁住的,甜得发腻的日子。

堂屋的钟敲了十下,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像在为这段时光,轻轻合上了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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