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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院邀约(第1页)

旧院邀约

季槐离开後,病房里的寂静像潮水般漫回来,裹着消毒水的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鹿槿灼盯着床头柜上那朵木槿花,花瓣上的水珠已经干了,边缘微微发卷,像她此刻皱紧的眉头。

胃里的绞痛渐渐平息,留下一片空落落的酸胀。她撑起身子,想去捡地板上的诊断书,刚一动,就听见门外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槿灼?”

是表姐林薇的声音。门被推开,林薇拎着保温桶走进来,看见地板上的纸张,又看了看鹿槿灼苍白的脸,叹了口气:“又不舒服了?”

她弯腰捡起诊断书,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麽。“医生怎麽说?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个年轻医生,说是你的主治医生,姓季……”

鹿槿灼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攥紧了床单。“嗯,季槐。”

“季槐?”林薇愣了一下,随即睁大了眼睛,“是不是小时候总跟你在老院爬树那个?我记得他後来去北方学医了……这麽巧?”

何止是巧。鹿槿灼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林薇把保温桶打开,里面是小米粥,熬得黏糊糊的,冒着热气。“我妈让我给你带的,说这个养胃。”她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鹿槿灼嘴边,“刚那季医生,看着挺靠谱的。槿灼,要不……就听他的,做手术吧?”

鹿槿灼躲开勺子,摇了摇头。“百分之六十,太低了。”

“可那也是希望啊。”林薇的声音带着急意,“总比坐着等死强。你才二十五岁,槿灼,你不能就这麽放弃……”

“放弃”两个字像针,扎得鹿槿灼眼眶发烫。她别过头,看向窗帘缝隙里漏进的那线光。光里的尘埃还在浮动,像她抓不住的那些日子。

她不是没想过手术。刚拿到诊断书时,她甚至查遍了全国的胃癌专家,抱着最後一丝希望。可当医生告诉她“癌细胞已经全身转移,手术意义不大”时,那点希望就像被踩灭的烟蒂,只剩一地灰烬。

现在季槐说,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

是因为她是鹿槿灼,还是因为他是医生?

“姐,”鹿槿灼的声音很轻,“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早就被安排好了?”

林薇愣住了,手里的勺子悬在半空。“胡说什麽呢。”

“你看,”鹿槿灼笑了笑,指尖划过床单上的纹路,“他走的第七年,我生病了。他成了医生,我成了他的病人。这不是安排好的是什麽?”像是一场迟来的惩罚,罚她当年没说出口的挽留,罚他那句轻飘飘的“等我回来”。

林薇放下勺子,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太凉了,像块冰。“别想那麽多。明天我去问问季医生,详细了解下手术方案。不管怎麽样,得试试,啊?”

鹿槿灼没应声。她知道表姐是为她好,可心里那道坎,怎麽也跨不过去。

那天下午,季槐没来。

鹿槿灼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从一点数到五点。走廊里护士换班的声音,隔壁病房家属的说话声,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所有声音都清晰得过分,唯独没有他的脚步声。

她有点自嘲地想,自己到底在等什麽。等他再来劝她手术?等他说些迟来的抱歉?还是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奇迹?

傍晚的时候,胃又开始疼。比早上更厉害,像有把钝刀在里面反复搅动。鹿槿灼咬着牙,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冷汗把病号服都浸湿了。

林薇去缴费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她觉得自己像在水里挣扎,抓不住任何东西。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老院的木槿花落在她的课本上,季槐趴在旁边的石桌上睡觉,阳光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透明的蝉翼。

那时候多好啊,天总是蓝的,花总是开的,日子好像永远过不完。

“唔……”她疼得闷哼出声,手指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想按呼叫铃,却不小心碰倒了那个玻璃瓶。

“啪”的一声,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那朵木槿花滚落在地,粉紫色的花瓣沾了灰尘,像只折了翅膀的蝴蝶。

鹿槿灼看着地上的碎片,忽然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委屈,就是觉得累。累得不想再等了,不想再挣扎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季槐站在门口,白大褂上还沾着点血渍,像是刚从手术室出来。他看到地上的碎片,又看到她苍白的脸和眼角的泪,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怎麽回事?”他快步走过来,蹲下身捡碎片,动作很快,指尖被锋利的玻璃划了一下,渗出血珠。

“没事。”鹿槿灼别过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不小心碰掉了。”

季槐没说话,把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又找来扫帚,仔细扫干净地上的水渍。他的动作很认真,额头上还带着薄汗,侧脸在傍晚的光里显得有些疲惫,却依旧好看。

鹿槿灼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打碎了家里的酱油瓶,吓得躲在门後,是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把碎片捡起来,还跟她爸妈说是他打碎的。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总能在她狼狈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帮她收拾残局。

“很疼?”季槐扫完地,直起身问她。他的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额发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还好。”鹿槿灼避开他的视线。

季槐没再追问,转身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放在床头柜上。“这是进口的止痛片,副作用小些。疼得受不了就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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