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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影与新约(第1页)

旧影与新约

手术前的最後三天,像被谁按了慢放键。

鹿槿灼的精神好了许多,能吃下小半碗粥,偶尔还能靠在窗边坐一会儿。季槐只要有空就往病房跑,有时是带着新打印的检查报告,有时只是默默坐在床边,看她对着窗外发呆。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季槐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本旧相册。封面是磨损的牛皮纸,上面用钢笔写着“夏”,字迹歪歪扭扭,是少年时的他亲手写的。

“看看这个。”他把相册递到鹿槿灼面前。

鹿槿灼接过来,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翻开第一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是小学时的他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挤在老院的木槿树下。她梳着羊角辫,手里举着半块融化的冰棍,而他站在旁边,嘴角沾着点奶油,正偷偷看她。

“这张你还留着?”鹿槿灼笑着擦掉照片上的灰尘,“那时候你总抢我的冰棍吃。”

“谁抢了?”季槐挑眉,“是你吃不完,硬塞给我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像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鹿槿灼一页页翻着相册,照片里的他们渐渐长大,从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和流鼻涕的小男孩,变成了穿着中学校服的少年少女。

有一张照片,是他们十五岁那年拍的。季槐刚打完篮球,满头大汗地站在木槿树下,她举着一瓶冰镇汽水,正往他嘴里灌。阳光落在他们脸上,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和热烈。

“那天你打完球,中暑了,差点晕过去。”鹿槿灼轻声说,“我吓得跑到巷口的小卖部,买了瓶冰镇汽水,回来时瓶子上全是水珠。”

季槐笑了:“我记得。你把汽水往我额头上贴,说这样能降温,结果冰得我一激灵。”

往事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木槿花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鹿槿灼翻到最後一页,停住了。那是一张空白页,只在角落写着一行小字:“十八岁,木槿花开。”

是他的字迹。

“这页怎麽空着?”鹿槿灼擡头问他。

季槐的目光落在那行小字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我本来想,等我们十八岁,考上同一所大学,就在这里放一张合照。”

鹿槿灼的心轻轻一颤。

十八岁那年,他拿到了北方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她考上了本地的大学。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去同一所学校。

“没关系。”她合上相册,笑着说,“以後还有机会补。”

季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嗯,还有机会。”

傍晚的时候,林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我妈给你准备的,说手术那天穿吉利。”她把礼盒递给鹿槿灼,“打开看看。”

鹿槿灼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件崭新的红色睡衣,上面绣着小小的木槿花。“阿姨有心了。”她笑着说,眼眶却有点发热。

林薇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了会儿话,大多是些鼓励的话。临走时,她把季槐叫到走廊,低声说:“季槐,槿灼就交给你了。手术那天,我会在外面等你们。”

季槐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

林薇走後,病房里又安静下来。鹿槿灼靠在床头,看着那件红色的睡衣,忽然说:“季槐,你说手术那天,我穿那件白裙子,外面套这件红睡衣,会不会很奇怪?”

季槐笑了:“不会。红色喜庆,白色好看,配在一起正好。”

他走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角:“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做术前检查。”

鹿槿灼点点头,却没闭上眼睛。“季槐,”她轻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从她生病到现在,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推掉了好多手术,得罪了不少同事。她有时候会想,要是自己没生病,是不是就不会给他添这麽多麻烦了。

季槐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怎麽会。能照顾你,我很高兴。”

他顿了顿,又说:“灼灼,其实我一直很後悔。後悔当年走得那麽急,後悔这七年没给你打一个电话,没回来看你一眼。我总以为时间还很多,等我功成名就了再回来,可我忘了,有些人,有些事,是等不起的。”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深深的愧疚。鹿槿灼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都过去了。”她说,“再说,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他回来了。可她却……

季槐没再说什麽,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夜深了,鹿槿灼渐渐睡着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季槐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帮她盖好被子,然後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没有回办公室,也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医院的花坛边。花坛里的木槿花还在开着,只是没有老院的那麽盛。他蹲在花坛边,看着那些粉紫色的花瓣,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他背着双肩包站在火车站,手里捧着她送的木槿花。她低着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他点点头,想说些什麽,却被火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

火车开动的时候,他从车窗里往外看,看见她站在站台上,像一棵倔强的木槿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那时候的他,以为离别只是暂时的,以为很快就能再见面。可他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七年。

季槐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明天,就是术前检查了。後天,就是手术了。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转身往病房走,脚步坚定。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走到病房门口时,他停下脚步,透过玻璃窗往里看。鹿槿灼睡得很熟,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麽不安稳的梦。

季槐在心里轻轻说:“别怕,灼灼。明天会好的,後天也会好的。等手术结束,我们就去老院,去看木槿花,去补拍那张十八岁的合照。”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确认她睡得安稳,才转身离开。

走廊里的夜灯泛着昏黄的光,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季槐握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为了那些错过的岁月,为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为了那句迟到了七年的“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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