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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巢的暖意(第1页)

归巢的暖意

鹿槿灼能坐轮椅那天,季槐特意从老院捎来了件东西——是用红绳系着的玻璃罐,里面的红本本被糖渍浸得愈发温润,那颗冻桃早已化透,在罐底凝成琥珀色的糖块,连带着去年埋进去的干枯木槿花瓣,都染上了层甜甜的光泽。

“周奶奶说,该让它们见见光了。”季槐把玻璃罐放在轮椅的小桌板上,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罐身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鹿槿灼的手背上,像撒了把金粉,“等你能走路了,我们就把它埋回果园,让它接着守着桃树。”

她的指尖轻轻敲着罐壁,糖渍在玻璃上留下浅浅的指痕。“其实不用埋回去了。”她忽然说,声音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放在老院的窗台上挺好,既能看见木槿花,又能晒到太阳,像个真正的家。”

季槐愣了愣,随即笑了。他知道她的意思——这玻璃罐装着的早已不只是红本本和糖块,是他们熬过的所有苦,是彼此藏在心底的暖,是该摆在明面上,时时看着丶时时念着的念想。

“听你的。”他推着轮椅往病房外走,“今天天气好,带你去楼下花园晒晒太阳,周奶奶说那里的月季开得正艳。”

轮椅碾过走廊的地砖,发出轻微的“轱辘”声。鹿槿灼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枝桠上已经冒出了新绿,像她记忆里父亲药房外的那棵。“我还记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小时候你总推着我在医院花园转圈,说‘等你好了,我就用自行车载你回家’。”

季槐的脚步顿了顿。那是她第一次术後复发时,他刚转正,工资微薄,买不起轮椅,就找护士借了辆吱呀作响的旧推车,每天午休推着她在花园转,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说的话像撒在风里的种子,没想到真的等来了结果。

“这次不骗你。”他握紧轮椅的扶手,指腹蹭过磨得发亮的木头,“等你出院,我就买辆带後座的自行车,载你去河滩,去果园,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花园的月季确实开得热闹,粉的丶红的丶黄的,挤在枝头像堆打翻的胭脂盒。季槐把轮椅停在紫藤架下,替她披上薄外套——她的身体还虚,经不起风吹。紫藤花的香气混着月季的甜,在暖烘烘的空气里漫开来,像杯精心调过的蜜茶。

“赵磊来过两次了。”季槐给她剥着橘子,橘瓣上的白丝都摘得干干净净,“说等你出院,要请我们去吃他媳妇做的酸菜鱼,说那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菜。”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大学生呢?”鹿槿灼咬着橘瓣,酸甜的汁在舌尖漫开,“上次你说他考研成功了,考上了医学院的研究生。”

“嗯,叫林宇,”季槐笑着点头,“他说以後想当血液科医生,还说要拜我为师,我哪敢收啊。”

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裹了层棉花。鹿槿灼忽然觉得,这场意外带来的不只是伤痛,还有数不清的善意——像赵磊的鱼,像林宇的理想,像那些不知名的献血者,像周奶奶熬不完的鸡汤,都成了他们日子里的糖,把苦一点点中和掉了。

出院那天,周奶奶特意雇了辆面包车来接。老人家穿着件簇新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银簪在阳光下闪着光,看见鹿槿灼被季槐扶着走出医院大门,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可算回家了……可算回家了……”

鹿槿灼的脚步还有点虚,季槐扶着她的腰,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车窗外的街景飞逝,她却觉得像过了很多年——从第一次进医院,到无数次的抢救,到这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兜兜转转,终于还是回到了起点。

老院的门推开时,木槿花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株从隔离病房挪回来的木槿已经种在了院角,枝桠上又开了几朵新花,粉白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晃,像在欢迎她回家。窗台上的玻璃罐被擦得锃亮,红本本的边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我炖了排骨藕汤,”周奶奶把他们往屋里迎,“藕是後山挖的,粉得很,补身子。”

季槐扶着鹿槿灼坐在藤椅上,转身去厨房端汤。阳光落在她的手背上,那道车祸留下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像条浅浅的白线。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两个人,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从来不是华美的房子,是有人记得你爱吃的菜,是有人扶着你慢慢走,是窗台上有你牵挂的念想,是空气里有你熟悉的味道。

“尝尝。”季槐把汤碗递到她手里,藕汤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周奶奶炖了三个小时,说藕要炖到拉丝才好喝。”

鹿槿灼吹了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粉糯的藕混着排骨的香,在舌尖化开时,眼泪忽然掉了下来,砸在汤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怎麽了?”季槐慌了,以为烫着她了,“是不是太烫了?”

“不是。”她摇摇头,笑着擦去眼泪,“是太好喝了,像小时候我妈炖的味道。”

周奶奶在旁边抹着眼泪,往她碗里又加了块排骨:“傻丫头,以後想吃,奶奶天天给你炖。”

午後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得人昏昏欲睡。鹿槿灼靠在季槐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混着厨房的洗碗声,忽然觉得眼皮发沉。玻璃罐在窗台上闪着光,木槿花的香气漫了满院,像首温柔的摇篮曲。

“季槐,”她迷迷糊糊地说,“我们以後……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再也不分开了。”

老院的门虚掩着,风穿过门帘,带着槐花香溜了进来。玻璃罐里的糖渍在阳光下慢慢融化,像要把所有的时光都酿成蜜。而藤椅上相拥的两个人,正把这归巢的暖意,一点点织进往後的日子里,像木槿花的藤蔓,缠绕着,生长着,永不分离。

夕阳西下时,鹿槿灼在梦里看见果园的桃树开花了,粉白色的花瓣落在玻璃罐上,像给它盖了层温柔的被子。而季槐正蹲在树下,小心翼翼地给它浇水,嘴里哼着她熟悉的调子,像哼着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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