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成王。”
兄妹两人异口同声,所有人都难掩惊诧,特别是洛凌云,警觉道:“元儿怎会猜测是成王?”
皇帝膝下现有四子。大皇子天生平庸,还患有痴症,状同三岁孩童,自然是与皇位无缘,更无可能施展阴谋诡计。
除去成王和燕江寒,唯有一个最小的十皇子,年仅八岁,更是没有丝毫威胁。
几道疑惑的目光齐齐投来,洛须衣不动声色地躲开,总不能直言,这是燕江寒提醒她的吧?
她按着心中所想,缓缓道:“七王爷才救了爹爹一命,若是真凶,何故上演这一遭,还险些丢掉性命,如此得不偿失,那岂不是与他的谋划南辕北辙?”
洛须衣承认,他那张嘴不饶人,性子也是毒了些。但帮过她,品行不坏,最多像个小时候没有被教好,成日都爱闯祸,嘴硬话狠的毛头小子罢了。
加上成王在宫宴上刻意刁难,洛须衣自然将矛头指向燕鹤成。
常营听完她的一番解释,频频点头,若有所悟地附和:“属下觉得小姐此言甚是有理。”
反观其馀三人,文栀像个旁观者,听着他们的谈话,却捣鼓着手心的一个小药罐。
洛青海拧眉低头沉思,轻轻颔首:“倒像是这麽一回事。”
初遇时,两人从未见过,七王爷应当不知晓他的身份,却依然自曝底细,救下了他。这般赤胆的年轻人,极其少见,他着实不愿怀疑。
倒是洛凌云,从她发声时,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虽然未发一言,但那双眼,像包着千言万语,带了几分探究,还含着一抹担忧,欲言又止。
“哥哥?”
洛须衣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挥舞了几下,他神情才松缓了些,“无事。”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却没得由来。
“对了,那位江公子呢?”
洛青海回府後,他便一直忙着照顾,同时不忘调查那群贼子,险些忘记了这人的存在。
洛须衣急忙摆手,干巴巴地笑了笑:“他伤势痊愈,已经离开了,哥哥放心,我给了他大片的银票,恩情已还清。”
关于江公子和燕江寒是同一人,除了洛须衣和两个贴身侍女,谁也不知晓。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需要再提及此事,以免引起多馀的误会。
不知有没有相信这个说辞,洛凌云的神情不似以前那般温和,看得洛须衣有些心虚,只得转了个话题:“这成王为何要害爹爹?”
“哼。”常营反应激烈,重哼愤愤道:“还能因为什麽,这竖子,不就是惦记着将军手中的兵权?”
提到正事,洛凌云果真立马回过神,转移了注意,“成王性情阴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不足为奇。”
再不济,洛青海也是大将军,洛须衣不平:“可这般明目张胆,他难道不怕圣上降罪吗?”
上座的男人突然开口:“想要得到一件东西,有两种方法。”
“其一,是最有风险,但见效最快的方法。便是杀了他,将东西抢过来。”
若洛青海意外身亡,手中的兵权自然会找人重新接手,而这一次,接管兵权的,是谁的人,就不得而知。
成王是在豪赌,倘若他赌赢了,说不定现在兵权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种法子的确狠戾,洛须衣问道:“那第二种呢?”
洛青海叹了口气,颇为担忧,“我倒是宁愿,遇到的都是第一种人。”
“这第二种,便是徐徐图之,威逼利诱也罢,让他心甘情愿交出。”
此类人,心思缜密,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唯利是图,绝不会棋行险招,不费一兵一卒,只需动动头脑,布下一盘棋,兵不血刃。
往往这暗处的计谋,最是阴人,让人防不胜防。
洛须衣拢了下衣衫,寒意从脚底蔓延。专是想想,身边有人专门为你而来,却是满腹算计,白日里谈笑,暗地里捅刀子,想想都觉得刺骨生寒。
文栀在一旁一直没有发声,见到少女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放下了手中的药罐,大大喇喇地笑了声:“人小姑娘在这呢,你们一帮大男人,就不能说点轻快点的?”
她起身,牵过洛须衣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莫要听他们的,这些个朝堂争斗,与你没有关系。你啊,只需要想着今日吃什麽,明日穿什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取悦自个就成。”
“至于那些男人的事。”文栀挑起一边眉梢,毫不温婉,“若是这点子都对付不好,还需要女人来忧心,出谋划策,那干脆隐居山林,在後宅内院洗手作羹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