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平复着呼吸,一字一句,问道:“三娘的病,跟燕江寒有没有关系?”
来自北境,会医术的人,她只认识一个。
随着一句句质问落下,露珠没再解释,面容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站起身,眼中露出了几分担忧,试探着朝她走了两步:“小姐……”
她越靠近,洛须衣越抗拒,连连後退:“你告诉我,你查到了什麽?栀娘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燕江寒要对三娘下手?你告诉我!”
洛须衣一边流着泪,一边不停地追问。
“小姐。”露珠没再上前,苦涩地摇了下头:“奴婢不能告诉您。”
忽然,洛须衣扬起头轻轻笑了一声,声音苍凉至极:“你承认了对不对?”
“你是他的人。”
露珠抹着泪,无奈地点了下头:“对不起,小姐,奴婢一直都是七王爷的手下。”
说完,她立马摇头辩解:“但奴婢从未做过对小姐不利的事,奴婢一直把小姐当作真正的主子啊!”
全身的支撑都散了架,洛须衣没再出声,无力地瘫坐在地。
怪不得燕江寒知晓她的闺房布置,知晓她的喜好,清楚她不会骑马,甚至……当初他受伤到酒楼,莫名其妙要吃面。
或许只是因为前一天,哥哥恰好也给她煮了一碗。
她的每一步,都生活在自己亲近之人的监视下。
一幕幕串联了起来,洛须衣缓缓阖上眼:“初八那日,也是你故意引开了荷叶,制造我和燕江寒的偶遇,是吗?”
耳边只有一句道歉,“对不起,小姐。”
洛须衣扬起一边唇,无奈地笑了笑,她早该想明白的,露珠是燕江寒的人,从始至终都是。
因为她的露珠才不会,也从不会,背叛她。
丫鬟悄悄挪动了下步子,想上前搀扶起地上的人,脚下猛地一滞,生生止住,“小姐,您别冲动!不要做傻事呀!快把东西放下!”
双手勉强撑在地上,没有半点犹豫,洛须衣直接抓起了身旁一块锋利的瓷片,正正搁到了喉间。
这一次,没有哭喊,她满脸平静,嗓音淡淡:“告诉我,你查到了什麽?”
“小姐……”
露珠向前移了下步子,洛须衣立马将瓷片往里挨近了一寸,白皙的皮肤,立刻印出了一道红印:“就算你会武功,你也快不过我。”
只需一瞬,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割断手下的喉咙。
露珠无力地摇头,慢慢在她身前跪下:“您别这样,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欺骗了您,您要打要骂,冲着奴婢来,不要伤着自己。”
似乎有些疲惫,洛须衣蹙起眉,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执拗地重复着:“告诉我。”
露珠死活不肯回答,“求求您不要做傻事,求您了!”
“露珠,你应该了解我的。”她敢说敢做。
手心的瓷片轻轻移动着,找准了一个位置。
“小姐不是洛家的亲生女儿!”
尖利的边缘即将划破喉管的一刻,手指蓦地僵住,瓷片滑落,一路划过手心,带出了一道猩红的血痕。
洛须衣茫然地眨了下眼,怔怔地呢喃道:“你……说什麽?”
“小姐不是洛家的女儿,先夫人的孩子,只有公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