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人没带你做过?”
“没有,为什麽这麽问?”
“就好奇,刚不是说逸哥脆弱嘛。”方禧悦摆摆手,“闻哥你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
“你也是独生子女?”
“嗯。”闻天极不太想说家世背景,毕竟那些都是假的,“现在去玩水?”
“没错,这天气太热了。”方禧悦扇着风,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挂着,“明天就得帮忙做农活了,这会当然得玩玩。”
闻天极微微挑眉:“所以你是骗奶奶的?”
“我们确实只是去'走走',又不下水——”方禧悦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除非你特别想。”
闻天极轻笑一声,“我想。”
“挺识趣。”方禧悦笑着回应,“请你吃冰棍!”
两人沿着乡间小路走到南边的小卖部,方禧悦熟门熟路地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冰柜冷气和糖果混合的甜腻味道。
“老板,两根冰棍。”
“哎哟,是禧悦回来了啊!”老板从里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又带同学来玩呢?”
闻天极站在一旁,注意到老板说“又”时方禧悦突然僵直的背影。
“对啊,预备院的同学。”方禧悦干笑两声。
老板一边拉开冰柜一边感慨,“这麽快上预备院了啊,再过几年就要参加工作咯。”他弯腰取出两根老冰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直起身,“上次带同学过来还是高中吧?那麽大夥人,你奶奶还跟我炫耀好久,说农活几天就做完了。”
方禧悦手忙脚乱地掏出零钱,硬币在柜台上叮当作响,“哈哈哈,是嘛。”她干笑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天知道她这次是把刚认识一个多月的同学拐回来做农活,这事要是传出去也太坑人了。
赶紧付完钱,推搡着闻天极赶紧走。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他清楚地听见老板爽朗的笑声:“下次再来啊!”
闻天极看着方禧悦这窘迫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心里却很惆怅,第六世被戳破心思的陆笑言得多可爱啊,可惜被那会一时冲动的自己毁了。
“我只是邀请同学来玩,没有特意要做农活的。”方禧悦窘迫的解释着。
“是吗?”闻天极慢条斯理地拆开冰棍包装纸,挑眉看向满脸通红的方禧悦,“在车上不是说要做农活的吗?”
“开开玩笑嘛。”方禧悦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带着闻天极往河边走,一边解释道,“去年国庆节的时候,班上好几个同学约着来我家玩,看到我家里人在田里忙活觉得新鲜,就都跑去帮忙了。”她转头看向闻天极,眼神真诚,“真的不是特意让他们来干农活的!”
“知道了。”闻天极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没继续逗她。不像陆笑言,看自己越窘迫,就逗的越开心。
“而且今年的地都租出去了,爷爷身体没以前好了,今年就没种那麽多稻子。”
“嗯。”闻天极安静地听着,突然问道,“你爷爷是的腿和眼睛是怎麽受伤的?”
方禧悦的脚步慢了下来。河边的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她伸手拨了拨,“他小时候。。。跟着游击队打过小日子。”她顿了顿,“後来腿被炸断了,就被送回来了。”
闻天极的目光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静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他有五个亲兄弟的,最後都。。。”方禧悦的声音哽了一下,“家里只剩下老母亲和几个小孩子。爷爷伤好了就吵着要回去,组织上不同意,他就偷偷跑去了。”她的手扯过一支野花,“再回来的时候,眼睛就少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