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悦姐,往里挤一挤。”洪逸从另一侧车门钻进来,不由分说地把方禧悦往中间推。
方禧悦被迫卡在两个座位之间,哀嚎道,“为什麽我要坐中间啊?我晕车的啊!”
“你坐我这边,我坐中间。”闻天极说着已经拉开车门。
方禧悦看了眼狭窄的中间位置,又瞄了瞄闻天极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我怕委屈你的腿。”
闻天极直接伸手把她轻轻拉出来,“没事,来吧。”
“快点快点,推推搡搡的墨迹的很。”方兴怀催促着。
“你急什麽啊!”许丽华又是一巴掌拍在丈夫手臂上。
“我送完你们还得赶回局里值班呢!”方兴怀委屈地揉着发红的手臂,小声嘀咕,“看我回去怎麽告状!”
车厢後排,三人终于调整好位置坐定。闻天极卡在中间,膝盖上摊开一包零食,左边是洪逸不停翻找背包的窸窣声,右边是方禧悦吃着零食嘎巴嘎巴的声音。
许丽华塞了个小卤蛋放方兴怀嘴里,“不是有一天的时间嘛,开慢点!”
“知道。”方兴怀专心开着车。
“你们第一次测验的成绩怎麽要等到长假之後出啊,我听许书说以前都是很快出成绩的呀。”许丽华从後视镜看过去。
“这不是老师忙嘛,没时间整理成绩。”洪逸笑道,从连续两次大型斗殴事件之後,全校的老师整天不是上课就是开会,哪有空。
“老师忙?忙啥?”许丽华不理解。
闻天极低头避开视线,洪逸也不搭话了。毕竟他们两人知道真相。
“老师忙,我们怎麽知道忙啥。”方禧悦回道。
“啧啧,你看看你对我说话的态度,真是太让我伤心了!”许丽华说完,已经打开了车载音乐电台,“我决定七天不理你!哼!”
“我看你找借口回去打七天的牌。”方禧悦翻了个白眼,把零食袋递给旁边的两人,“别客气啊,回我老家之後,更别客气,当自己家。”
闻天极低声笑道,“当自己家?”
“你老家这麽自在?”洪逸接过零食。
“回去就让你们体验下什麽叫真正的'自己家'!”许丽华靠在椅背上回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下地摘菜丶烧火做饭丶喂鸡赶鸭——保证不把你们当外人!”
“妈!”方禧悦一把将母亲按回座位,“你赶紧闭眼睡觉,少说两句!”
洪逸手里的辣条“啪嗒”掉在腿上,嘴角抽搐:“我怎麽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直专注开车的方兴怀问道,“做过农活吗?”
“……不会是要去做农活吧?”洪逸已经想跳车了,他从小到大受过最大的苦就是被老爸丢进超自然特殊局。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方禧悦露出邪恶笑容。
闻天极嘴角压着笑,方禧悦那喜欢套路别人的性格,全是跟家里学的。
“你不怕?”方禧悦挑眉看向闻天极。
“没做过,新鲜。”闻天极回道,“而且应该没有武训苦吧?”
“对噢!差不多就那种程度,只不过感受是不同的。”
“那就行。”
方禧悦调整了下坐姿,把双腿斜搭在车门边的凹陷处,腾出一片空间。伸手拍了拍闻天极的膝盖,“放这,宽敞。”
闻天极微微一怔,随即自然地伸直了长腿。他的小腿恰好贴上方禧悦腾出的空档,两人膝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谢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柔软。
方禧悦已经整个人陷进座椅里,後脑勺抵着头枕:“我晕车,先睡会儿。”说完便闭上眼睛。
洪逸扯了扯闻天极,“闻哥,真要去做农活啊?”
“你不行?”
“胡说!我行!”
“好!”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变成了连绵的田野。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闻天极侧头看了眼熟睡的少女——她的刘海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角还沾着刚才吃零食时留下的一点饼干屑。
洪逸在另一边早已睡得东倒西歪,脑袋时不时磕在车窗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咚”声。闻天极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不知不觉间也闭上了眼睛。
前排的许丽华透过後视镜看到这一幕,悄悄捅了捅丈夫的胳膊。方兴怀会意地挑了挑眉,将车载音乐的音量又调低了些。
许丽华轻轻往後座扔了条薄毯,正好盖在三个孩子腿上。方兴怀瞥了眼导航——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足够这群孩子好好补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