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眼,纪久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雪白,而一直红润的唇却变得有些苍白。
他们现在在往下掉,一会儿是不是就摔死了?
盛云听混混沌沌地想着,无知觉地昏了过去。
弋阳在最後关头收回了拂尘,因为力道太大冲得自己退了半步。
藏争和青雏赶到他身边,却已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和黑洞。
“掌门,人呢?”青雏蛾眉微蹙,虽已大概猜到,但还是想问个结果。
弋阳闭眼,轻叹了口气:“进去了。”
气氛一时间凝重无比。
雨势在迅速渐小,几乎在几息之间,就变成了普通的大雨。
“我刚刚……看到了天罚。”弋阳睁眼,回想着刚刚的事情说道。
“什麽?!”藏争惊得胡子一抖,不可置信道:“天罚已经数千年没出现过了,您是不是看走眼了?”
弋阳摇头,笃定道:“确是天罚。”
藏争还想说什麽,青雏截住了他的话头,道:“是不是天罚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进了禁地……”
三人对视一眼,心情沉重。
雨势已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除了藏书阁未变的断壁残垣,很难想到这里几刻之前发生了一场打斗。
藏慧赶到的时候,就见弋阳握着一卷轴站在那里,身旁还站着藏争和青雏。
他和弋阳对视一眼。
“了悟道长如何说?”
“更改赛制。”藏慧弯腰,将手中的卷轴往前一递:“让大家进入神州海错图中,其他宗门教派弟子以采珠数为排名标准,我宗弟子,凡亲传弟子都派去救人和追剿贼子。”
青雏反对,“那贼子是摘星阁新任阁主,我等几人都没能奈何他,就凭几个徒弟,谈何追剿?”
一直沉默未说话的弋阳此时开口,对青雏说道:“把缚龙索拿出来吧。”
“掌门,错玲珑和驮洲图都已离位,再拿出缚龙索是不是……”青雏顾虑重重,她觉得这并非最好的办法。
弋阳明白她的担忧,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非借法斗名单以盛云听为基点,他们甚至没有办法从一个秘境图到另一个秘境图中。
这也是了悟和藏慧推演多次得出来可行性最高的方法。
“青雏。”弋阳看了眼藏争,然後看向青雏,“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这个方法无异于以卵击石,但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我们最後仍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有缚龙索在,也可以将徒儿们拉回来,不至于让他们白白送死。”
雨已停下,只剩树叶上的水凝在叶尖,风一吹,噼啪往下掉几滴。
青雏深吸了口气,微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取。”
弋阳叹了声好孩子,又转头对藏争说道:“藏争,去把孩子们都带过来吧。”
“是。”藏争抱拳应下,转身便离开了。
青雏也飞身御剑,向万兽峰而去。
弋阳收回目光,落在旁边瘦削精神的成年男子身上,沉声道:“走吧,你我先去前殿。”
午时正,烈日当头。
演武场正中央的金戈擂上,各宗弟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今早重新修改的比赛规则。
有很多人想弃赛,但无奈名字已经登上名单,无法划去,只得硬着头皮参加。
也有人像自家长老提出异议,但也被驳回了。各宗门掌门或长老好像都早已知道此事并达成一致,并无异议。
总之,好像只有他们这些参赛者被耍了。
与这些怨气沸腾的普通参赛者不同。
天衍宗参加这次比试的一共有四十名亲传弟子。
昨夜那场不详的大雨停後不久,他们就被叫到正阳峰的前殿。
烛火彻夜长明,他们认真听着长老们给的信息和对每个人的安排。
之後,他们被分成八个小队,每个小队五个人,分别向正东丶正西丶正南丶正北丶东南丶东北丶西南丶西北四个方向搜索。
这些都安排妥当後,天光已然大亮。
沈燕安他们几人组成的小队此时正聚在一起商讨进入驮洲图後的行动。
沈燕安是队长,他压低声音,对眼前四个人说道:“根据长老们提供的地图和信息,驮洲图内地形错综复杂。我们按照定好的路线探查,找到敌人後不可擅自行动,一定要先通知大家,最起码有三个及三个人以上才可以行动。”
“若是小喧已陷入生命之危了呢?”百里暄妍问出了几个人心中都想问的问题。
沈燕安抿嘴,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咬牙道:“那也不能擅自行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龙骸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