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盛云听擡头看了眼龙象军的几个领头。和祝容对视後,她打消请龙象军帮忙的念头。
或者直接把手脚砍掉挣脱这束缚?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盛云听自己否定,因为这金光看起来是绑定她的,就算她砍掉再生,还是会被缠上来。
……
想不出解决办法,也不知道霍宵他们跑出去多远了。
一道信号弹咻得一声窜上天,啪得炸响。
龙象军里不知谁发出了不知道什麽内容的信号,但无论是支援这里还是追捕霍宵祝云奚,盛云听都无力阻拦了。
许是想通了这一点,她收起灵压。将琼妃提起来,随手挽了个剑花,松手时长剑化作雪花回到颈间。
寒冰顷刻间消融,流水摔落地面,青石板聚集片片水洼。
盛云听看着如临大敌的龙象军,不以为意地擡了擡手:“要麽你们把这个解开,要麽就这样谁也降不了谁的待着。”
九部执剑手搭在腰间的弯刀上,谨慎地向她走来,距离她五步远时停下,气势满满地怒喝道:“大胆贼子,谋害圣上,罪不容诛!”
盛云听本不想理他,但又厌烦他这一副正义模样,冷笑一声,反问道:“证据呢?”
“什麽?”
“证据,你说我谋害圣上,总得有证据吧?你们有在那废墟底下发现圣上的尸体吗?”
九部执剑沉默了下,道:“并未。”
你们当然找不见,因为他死在黑城。盛云听懒得跟他解释,木着一张脸,接着问道:“没有的话不应该先去找他吗?失踪等同于死亡?人都没找到,为何就断言说我们是凶手?又如何做到在我们从浮屠塔里出来前就将这里包围?”
“此处有和正明殿坍塌前相似的灵力波动。”
相似的灵力波动?盛云听一下就明白他说的是什麽——黑白阵崩塌时候的波动。
盛云听垂下目光。
她忽然觉得这群人也很可怜,为了心中的正义卖命,却不知所谓的“正义”“正道”早就和他们的敌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前提是他们不知道实情。
“皇帝死了,但不是我杀的。”盛云听突然坦白,“虽然这也是件大事,但不是目前最严峻的。”说完,她僵硬地擡了擡手,“你们不奇怪这金光是谁干的吗?”
不等他们细想,盛云听直接告诉他们答案:“是摘星阁。摘星阁,以及黑城,通过正明宫和浮屠塔的法阵同上京城相连,这也是为什麽正明宫塌了之後我们会从浮屠塔出现。”
“摘星阁为什麽要困住我?是为了帮你们吗?不是的。”
疲惫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躺一会儿,或者坐一会儿。
眼睛闭上又睁开。
不行,盛云听对自己说,现在还不能倒下,要去天衍宗,要赶去天衍宗,师父……
盛云听用全部力气把这句话揪出嗓子:“我师父死了,他身上封存着一截龙骨,摘星阁要赶在我前面去拿龙骨,至于他们拿这个干什麽,我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什麽好事。”
她有条不紊地说着话,却冷静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异常。
“你们现在要麽帮我解开这个束缚,要麽在摘星阁之前赶去天衍宗将龙骨拿到手。”
盛云听说完,所有士兵目光集中在几位执剑身上。
他们在等待命令,没有一个龙象军士兵不期待与摘星阁交手,他们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你在命令我?”九部执剑人高马大,比盛云听高出近两个头。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眼前人,搭在刀柄上的手缓慢改变姿势。
往日她必会因对牛弹琴而感到郁闷,但现在她只想赶紧解决问题。
于是目光越过这个又蠢又壮的男人,向後面几位执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