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俏皮地眨了眨眼,低声在宋郎中耳边将来龙去脉说了遍。
“那药,确定能治病吗?”宋平纠结不已。
“左右药性上没有相克,万一治不好,也不会产生其他后果。”明洛一面作答,一面往落了锁的紫檀木箱柜走去。
宋平呆了呆,脸色骤变,低声喝道:“阿洛,是药三分毒,你怎能为了钱财作下这等诓骗病人的无良之事!”
说白了,不就是碰运气。
人家全心全意地信你,你怎能胡乱开药,拿人家平白消遣?
“阿耶,我不是开玩笑。这成分对治老夫人的晕眩病八成是有作用的。”顶多比不上现代工业的精准和效果,但绝不是胡乱猜蒙的。
宋平显然不信,狐疑道:“药的成分我看过。其他几味常见的不说,我记得你加了一点叫什么……”
“牡蛎干。”明洛小心地将取出一个瓷罐。
“没听说过这可以入药。”宋平看她神情轻松,一时有些拿不准,口吻不经意地缓和下来。
名义上阿洛是依托宋氏医馆的医师,师从于他,可实际上……从她执医开方的那一刻起,宋平便察觉出其医理、药理的精通,有时甚至无需号脉,仅凭望闻问切的一两个步骤便能给人开药。
这小半年的光景,经她手的病人也不下数百,从未闹出过什么纠纷。
以至于到了如今,反而是宋平时不时地要‘仰仗’明洛。
“阿耶,你信我一回吧。医者仁德,我做不出来那等没良心的事。”明洛站起身子,娴熟地从柜台下摸出一个相对精巧的银瓶,小心翼翼地匀了一些过去。
长孙府的管事还等着呢。
明洛仔细叮咛了遍,还在银瓶上贴了一日一粒,绝不可多的标签。
“公主府还要去吗?”元郎包好十二帖药后从柜台转出。
“我随便垫下肚子,然后再去。”明洛不假思索道。
长孙家虽然会在未来成为粗壮的大树,但考虑到整体的平稳性,明洛还是倾向贵为金枝玉叶的李秀宁。
就是寿数难说。
她依稀记得这位公主并不长命……
李渊怜其早逝,心痛之余不仅加了谥号,而且破格以军礼下葬,算是公主里的独一份哀荣了。
明洛悚然一惊。
那就是武德年间的事了。
李秀宁岂不顶多再活六七八年?或是更短?
明洛骑马骑得越稳当了,一路心不在焉地晃悠过去,竟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她有些浑浑噩噩地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带笑来迎的马僮,略微僵硬地动了动身子,拢紧了外头的大袄。
“可是风吹得厉害,娘子脸色好白。”
元郎一贯跟在她身后,提着药箱,觑着她白的面色关心道。
这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