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斜倚在廊柱上,抵着柱面的脊背不再笔挺如刀,仿佛随时会滑坐下去。
银白色刘海垂落额前,难得掩住那双永远张扬的蓝眼睛,恍惚间竟像是要睡着了。
修长手指捏着半化的汽泡水,融化的水浆顺着指缝往下滴,在玄色制服上洇出深色水痕。
黑色制服随着松垮的坐姿堆叠,像是被揉皱的宣纸。
与总监部三人组的西装革履,形成刺眼对比。
“特级任务的排班表。。。”
其中戴金丝眼镜的中年还在翻文件夹,纸张摩擦声刺得我牙根发酸。
五条悟突然笑出声,那声音却像被抽走了气,轻飘飘没个落点。
“上周不是改过三版了?”
他伸手去够口袋里的喜久福,却摸了个空,指尖僵在半空中,像只被掐住翅膀的蝴蝶。
“情况有变。”另一个三角眼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金属框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大人们要求……”话音未落,五条悟突然站直打断。
“行了行了。”
他挥了挥手,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把文件扔给夜蛾校长,五条老师有空会看的,老子现在可没空哦。”
他仰头灌下最後一口冰饮,易拉罐被捏得咔咔作响,像是他此刻同样扭曲的好心情。
总监部三人面面相觑的瞬间,五条悟已经推开门,将三人关在门外。
“我说。。。。。。这家夥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忍不住抱怨。
“算了算了,谁让人家是最强,咱们惹不起。"
另一名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反正总监部已经把任务交给他处置了,只要别弄砸就行,别的管他呢。"
"也是。"
三白眼的胖男人耸耸肩,拿起文件夹,转身出了门。
"啧,那帮老东西简直比京都校的腌萝卜还难啃。"
少年气的抱怨在空荡回廊里回荡,尾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般戛然而止。
树立在阴影交界处的夏油杰,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袖口随意卷到手肘。
他弯腰捡起易拉罐时,垂落的黑发扫过五条悟手背,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又在发小孩子脾气?”
带着笑意的声音裹着薄荷气息,夏油杰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糖分摄入过量会变笨的。”
五条悟突然弹射起身,原本蔫巴巴的眼皮瞬间扬起,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几乎要晃碎满地阳光。
“杰!你可算来了!再听那帮老家夥唠叨,我的天才大脑就要生锈了!”
他一把勾住好友肩膀,故意用脑袋去撞对方发顶,“杰,快说,你手上拎着的,是不是你说的新和果子。”
五条悟不知想到什麽,眼睛亮了,伸手就要去抢。
“我可是等了好多天呢,想得都睡不着,都快发霉了!"
夏油杰任由他挂在身上,伸手弹了弹那蓬松的白发。
“你啊。。。。。。怎麽还像小孩子似的?”
“先进屋,哪能在这儿就先开吃?"夏油杰拽住五条悟的袖口,阻止他继续闹腾。
他将易拉罐扔进篓子里,将他按回墙边,“别乱动,不然我就扔了。”
“别,五条老师只是尝尝味道嘛。不过杰说什麽就是什麽咯。”
五条悟嘿嘿一笑,拉着夏油杰进屋。
一路上,不停地叽叽喳喳,像只小鸟一样说着各种有趣的趣闻轶事,逗得夏油杰一阵笑声朗朗。
笑声像春风一样拂过四野。
咔嗒。
门锁扣合的瞬间,黑暗如潮水漫过夏油杰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