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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朝花夕拾22（第1页）

第52章朝花夕拾22

黑暗。

这是夏油杰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受。粘稠的丶凝固的黑暗像沥青般包裹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仿佛被缝合般沉重。

记忆碎片开始闪回：

五条悟那双向来稳若磐石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修长的指节死死扣住夏油杰的腕骨，指腹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连带着那条连接着两人的灰色丝线都在微微震动。

夏油杰的视线模糊了一瞬，恍惚间看到有液体滴落在自己袈裟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麽。

“至少。。。。。。”

挚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音节都带着他从未听过的颤音。夏油杰想擡头看清对方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的脖颈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袈裟下摆正在迅速被染成暗红色。

腹部传来诡异的空虚感，他迟钝地意识到那里本该是温热的脏器，此刻却只剩一个可怖的凹陷。

鲜血像被戳破的水袋般汩汩涌出，在雪白的咒浴衣上绽开一朵不断扩大的彼岸花。

真奇怪。

他模糊地想。

明明应该很疼的，可为什麽只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他能“感觉”到那种剥离。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更深层丶更令人不适的“失去”。

那暗红的系膜末端，还粘连着破碎的脂肪和细小的血管，每一次微弱的丶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搐，都带下一点粘连的组织碎屑。

它像一条被强行拔除的根系，带着不甘和粘稠的血浆，缓缓地丶无可挽回地脱离它赖以生存的土壤。

温热的血液不再是喷涌，而是顺着这条“脐带”的滑落，形成粘稠的丶缓慢流淌的血线，滴落在他身下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这感觉……像是生命本身正在从躯壳里被抽离……，一种比剧痛更深的虚无感攫住了他。他‘看着’那条象征生命连接的纽带，在他自己造成的致命伤口里，以最污秽丶最缓慢的方式宣告终结。

“我……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某种冰冷的触感突然缠上他的手腕。

夏油杰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上下没有区分的白色封闭空间。他正蜷缩在这片空白空间的中央，四周空无一物，唯有刺目的白。

“这就是狱门疆的内部空间吗？”他低声喃喃，低头看向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袈裟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破口，仿佛先前的厮杀只是一场幻觉。

更诡异的是，他感受到体内咒力流动异常活跃，甚至比全盛时期更加汹涌澎湃。

他缓缓站起身，脚下没有实感，仿佛踩在虚无之上。伸手触碰四周，空气却像凝固的墙壁，坚硬而冰冷。

“呵……真是讽刺。”夏油杰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费尽心思的我，没有通往安息，反倒成了自己囚禁的笼中鸟。”

他试着调动咒力，指尖凝聚出一团黑雾般的能量，然而当他想进一步释放术式时，四周的空间骤然扭曲，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咒力硬生生压制回去。

“果然……没那麽简单。”他收回手，目光沉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东西在蠕动。

夏油杰警觉地擡头，视线尽头，白色空间的地面缓缓隆起，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