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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esp;&esp;樊保澜被樊玉清的眼神刺痛到了，他不愿意有人反抗他，如此，才狠心的说出这些话，目的便是让她们母女俩长记性。

&esp;&esp;可这些话无疑是伤人的，是产生隔阂的伤……

&esp;&esp;满屋内，最欢心的便是凤姨娘了，她故意谦虚着，推脱着……因她料定樊保澜不会轻易收回说过的话，即使她一再拒绝。

&esp;&esp;见樊保澜没再出声，她说着让樊玉清好好休息的话，将人拉走了。

&esp;&esp;樊玉清转身抚上母亲被打的那侧脸颊，无声哭泣着，很是自责，而陆氏却笑着跟她说道：“小裳别担心，母亲没事。”

&esp;&esp;她使劲摇头，使得眼泪轻溅——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鲁莽，不该冲动，更不该以卵击石。

&esp;&esp;那可怕的仇人，是她目前轻易不敢去惹得的人，即使是恨，也该小心翼翼地恨才是

&esp;&esp;母亲只有她了，她不能出事。

&esp;&esp;

&esp;&esp;流裳阁的绣楼——

&esp;&esp;传来阵阵哀愁的琴声，一曲人生愁恨何能免，低回凄凉，在空寂的楼台上萦绕不散。

&esp;&esp;琴音如诉，像是在与弹琴者对话。

&esp;&esp;一音落下，余韵袅袅，随着微风渐渐消散。

&esp;&esp;樊玉清将手掌轻轻地按在琴弦上，淡漠无神的眸子，毫无生气。

&esp;&esp;雀枝端着盛有棕褐色汤药的青花瓷盏站于她的身后，眼眶中充盈着心疼而发的泪水。

&esp;&esp;这些日子姑娘以琴为伴，未从出过流裳阁，除了进食如厕，每日都是这样死气沉沉地。

&esp;&esp;雀枝盯着手里的这碗药，内心一阵叹息，怎么就不管用呢？

&esp;&esp;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她也不清醒了，竟觉得姑娘又变回原来的姑娘了。

&esp;&esp;“姑娘，该喝药了。”樊玉清偏过头去，接过雀枝递来的汤药，一饮而下，随后用衣袖轻轻地沾沾了嘴角的药渍，冲着雀枝微微一笑。

&esp;&esp;见她再次失了神，雀枝将手中已空的药碗放置一旁，蹲着她的身边轻声道：“姑娘，花园的海棠花开了，以往每年您都会去折几枝放入花瓶赏玩，您瞧瞧，今年的花瓶空空的，屋里也没有花香了，不如奴婢陪着您去折几枝？”

&esp;&esp;往常她去折花，那是因为一树好好的海棠花都被樊玉浅拿去撒了气，打的四散八落。

&esp;&esp;它正盛的时节，却与本体脱离，无法展示自己的美好。

&esp;&esp;樊玉浅简直暴殄天物，她只能这样将其留存到枯萎作罢。

&esp;&esp;而今年不同，樊玉浅在宫中等着皇上降婚旨，自然没有功夫拿它撒气了。

&esp;&esp;便也不用特意去折了，长在树上，总比养在花瓶中活的长久。

&esp;&esp;她知道是雀枝在关心她，不想看到她这样颓废下去，她微微颔首，应下了。

&esp;&esp;梳妆后，雀枝搀着她下了绣楼，看到坐于院中在捣着什么的小丫鬟，樊玉清停住脚步，看向雀枝。

&esp;&esp;作为她的贴身婢女，雀枝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姑娘，芍春在捣桃花，这是她们家乡的习俗，说是用初春第一树盛开的桃花做成桃花酥，吃下后能添好运呢。”

&esp;&esp;添好运，她确实需要很多很多的运气……樊玉清笑了笑，不再像方才似的那般死寂。

&esp;&esp;她又看向了别处，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esp;&esp;“姑娘在找葡夏，茉秋还有芙冬吗？”

&esp;&esp;她微微颔首。

&esp;&esp;“她们……”雀枝踌躇了下，姑娘本就这几个真心伺候的小丫鬟，如今都不在了，原是不想讲的，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满眼都是疑问的样子，雀枝没忍心瞒着，“凤姨娘掌家后说姑娘需要静养，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吵吵闹闹反而打扰姑娘清休，便……将她们指去别的院子做事了。”

&esp;&esp;樊玉清脸上的笑意戛然消散。

&esp;&esp;她们几人都是母亲倾心为她挑选的伶俐婢女，从小伴着她，陪她解闷，如此被人给遣走了，突然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esp;&esp;去花园的路上，她都低着脑袋，神情不悦，雀枝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笑，或是看看雀枝……

&esp;&esp;“这小丫鬟可是被良贞姐姐惯坏了，妾身不过让她锄锄花园的杂草，便叫苦连天，唉声怨气的，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得，姐姐这样护着她，让妾身怎么服众，怎么掌管好这偌大个的樊府啊。”

&esp;&esp;樊玉清听到有人喊着母亲的名字，方才醒过神，看着前面凤姨娘在对母亲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