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嗷”地叫了半声,随即愣住:“……不、不疼了?”
王家婶子也松了口气,连连拍着胸口:“哎哟喂,可吓死我了!沈娘子,您真是神了!每次都是手到病除,晚上让家里那口子再给您送两条最新鲜的鲳鱼来!”
沈青崖收回手,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嗯。让他挑肥点的。”
“一定一定!”王家婶子千恩万谢地拉着活蹦乱跳的小石头走了。”
沈青崖收拾好药囊,进屋盛了碗鱼片粥,坐在门槛上慢慢吃着。
饭后收拾完毕,她拎起鱼竿、旧鱼篓,又带上小泥炉和一套简陋茶具。
“灰影,”她朝仍在树荫下纳凉的老马瞥了一眼,“今天要是再钓不到像样的,晚上咱俩就一起啃野菜。”
灰影连尾巴都懒得甩。
沈青崖不再多言,独自一人,慢慢走向村外那片熟悉的礁石滩。
……
白沙村,名副其实,村边环绕着大片细腻的白沙滩,而村后则有一片延伸入海的黑色礁石群。
这里风浪稍大,不适合泊船,沈青崖却偏爱这里的清静。
她找了处背风向阳的平整礁石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鱼竿,挂上鱼饵,手腕一抖,鱼线远远地抛了出去,落入蔚蓝的海水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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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身后温暖的巨石上,微微眯起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
沈青崖也不急,甚至有心情煮个茶。
“妈的!肯定是那老不死的藏起来了!”
“搜!今天要是找不到那东西,就把他的破船砸了!”
沈青崖蹙了蹙眉,抬眼望去。
只见三个面色不善的汉子,正推搡着一个黝黑的渔民,朝礁石滩这边走来。
那渔民正是小石头的爹王老汉,王老汉为人老实,平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打渔。
此刻他满脸惊恐,不住地哀求:“几位好汉,几位好汉行行好,老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宝贝啊!我那儿子能打到几条鱼都不错,哪来的宝贝啊……”
为的汉子一脸横肉,眼角有一道疤,他不耐烦地一把推开王老汉:“少废话!有人看见你儿子当年在海上捡到过一块玉一样的宝贝!肯定是值钱的宝贝!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黑疤脸汉子不耐烦地扬起手,要朝陈老汉脸上扇去。
就在巴掌即将落下之际,沈青崖忽然咳了起来。
三个汉子同时一愣,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穿着粗麻布裙、头戴帷帽灰纱的女子,独自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正慢条斯理地……煮茶。
黑疤脸皱了皱眉,显然没把这病恹恹的女人放在眼里,啐了一口:“晦气!这破地方还有个痨病鬼!”
他不再理会,又要对王老汉动手。
“咳咳咳咳……”
沈青崖又咳了几声,这次,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黑疤脸扬起的右手手腕,慢悠悠地说道:“这位好汉,你手腕阴池穴处肤色青,按之是否有隐痛?近日是否常觉心烦气躁,夜寐不安?”
黑疤脸举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内侧,脸色微变。
他最近确实觉得手腕不舒服,夜里也睡不踏实,只当是劳累所致,这女人怎么知道?
沈青崖不等他回答,视线又转向旁边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语气吓人肯定:“你脚步虚浮,眼下乌青,肾水有亏,若再不知节制,不出一年,必成废人。”
那干瘦汉子脸一下子涨红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第三个看起来最壮实的汉子身上,仔细打量了他片刻,尤其在他微微鼓起的太阳穴和略显粗壮的指关节上停留了一下,才缓缓道:
“你练的是外家硬功,路子太野,伤了肺脉。每逢天气转凉或气息急促时,胸口是否会有针刺般的闷痛?再强练下去,恐有咯血之虞。”
三个汉子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脸上惊疑不定。这女人说的症状,全中了!
她是谁?
怎么会一眼就看穿他们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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