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知了停在附近的枝头鸣叫。
他会立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猛地伸手一扑。
“啪”地一声,手掌合拢。
每抓到一只,他就咯咯笑着往布袋里一塞。
曲颂霖也顾不上别扭了,撸起袖子跟着抓。
刚才的尴尬和羞愧还残留在心头,但此刻已无暇顾及。
十几分钟后,叫声渐渐稀了。
最初那密不透风的嗡鸣开始变得稀疏。
飞行的黑点越来越少,树梢间的鸣叫声也逐渐断了线。
显然,这一片区域能吸引来的知了已被捕得差不多。
剩下的要么藏得更深,要么早已飞远。
人群的动作也慢慢放缓,呼吸声重了起来。
布袋里的战利品沉甸甸地垂着。
手电筒照得开的地方就那么大,能引来多少知了,也有数。
光源有限,只能照亮脚下几步路的范围。
其余地方仍旧漆黑如墨。
他们不可能漫山遍野去追,只能守在光圈所能覆盖的区域内等待知了靠近。
而能被灯光吸引过来的,终究是少数。
再多等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消耗体力罢了。
“走吧!”
曲父抬眼扫了眼四周。
确认无人遗漏后,便拍了拍衣角的尘土,准备下山。
“回家了!”
曲聆野欢呼一声,抱着鼓鼓囊囊的布袋蹦了一下。
这一晚的收获,远远出了他的期待。
曲父第一个开口,一把抄起曲秋娥,扭头就往山下走。
他怕女儿在底下等急了,心都揪成一团。
他弯腰将年幼的曲秋娥抱入怀中。
曲父脚步加快。
曲颂霖把布袋勒紧,也弯腰抱起曲聆野。
曲聆野咯咯笑着拍他的背,嘴里还念叨着刚才抓了多少只知了。
傅以安走在最后,手电筒的光柱稳稳照着前面的路。
他步伐沉稳,始终保持在队伍后方。
手中的手电筒出稳定的白光,照亮前方凹凸不平的山路。
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在岩壁上摇晃。
曲晚霞蹲在路边的石块上,腰弯得像只虾。
胳膊和腿全裹在他那件衬衫里,裹得密不透风。
可还是被咬得满身包,又红又肿,痒得钻心。
她全家本就不招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