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世恩宠之际,他会很享受,甚至会靠在殿下怀里撒娇。
可如今,他于殿下,不过是用着顺眼的一个奴婢……
殿下这样的温柔和恩赐,他怎么配?
他也不敢想这样的蜜糖中裹着怎样的砒霜?
“不愿?”谢承熠挑眉,他还以为裴清衍会喜极而泣,如前世那般抱着他撒娇呢……
“奴婢不敢,殿下的赏赐,奴婢不敢不愿”
也不想不愿——
“只是殿下金尊玉贵,奴婢如此下贱的身体怎敢入了殿下的眼”
谢承熠指尖的衣物掉落,他起身抬步离开。
裴清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涌起丝丝失落。
他不敢耽误,回京的时辰,连忙穿好衣物,去收拾东西。
“你没受伤吧?”江承良快步走到江栎清面前,细细打量他。
江栎清看着他这副关心的样子,不由嗤笑,“您还在乎我受没受伤吗?”
江承良皱起眉头,“莫要无理取闹”
江栎清笑了,笑得眼角的水珠凝结成苦涩的泪珠从脸侧滑落。
“父亲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江承良未说话,却是那个意思。
“父亲,我一直想问您,在您心里可曾有我这个儿子?”
江栎清伸手抹去脸上的湿意。
“说什么胡话呢,要是没受伤,就赶紧收拾东西回京”
江栎清:“松云死了”
江承良出门的脚步一顿,他语气漠然,“一个书童小厮而已,死了便死了,回去给你在安排人”
江栎清呵笑,“父亲,当真是狠心”
江承良未开口,快步离开。
江栎清跌坐在床边,可身边却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也看不见那个为他忙里忙外的人。
心中生出无尽悲凉……
江承良出门后,站在门口长呼了一口气,他今日疏忽了,竟然未给江栎清留侍卫。
曾经这些都是江栎宴安排的,他习惯了,也习惯了带走所有人,不管两兄弟。
江栎宴会武功,江栎清又有江栎宴照顾,不需要他操心……
今日他也不以为然带走所有人,直到半路他才想起,他的大儿子早就不在了。
小儿子不会武功……
好在江栎清无事,松云……
他会好好埋葬的。
一门之隔,将父子俩的心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