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木苍离直视着他,眼神清明,言语却字字逼人,“你是她的父亲,小姐的门窗未破、院墙未越,若真是鬼魅,那也该只有你一人见过;若不是鬼魅,那房中生的一切……除了你,再无人知晓。”
刘参军脸色沉沉,嘴角微颤,却再无话能接。
我在旁冷冷接话:“一人之言为证,竟让下人丢了性命,也让她死得不明不白。这世道,倒真是好一个‘父亲知女,鬼神作证’。”
顾子续也微微颔,缓声补道:“既然疑点重重,自当再验尸一次——若真是命薄中邪,自会还她清白;可若是另有他因,便由官府亲自查明,还她一个公道。”
刘参军目光闪烁,手微微颤抖着松开刀柄。他望向棺中女儿那张安宁的脸,嘴唇颤了颤,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隐隐泛起一个念头:
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不敢说。
刘参军神色越阴沉,身上煞气翻涌,猛地一拂袖,怒喝道:
“我说不准,就谁也别想碰我女儿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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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已转身怒斥门外,“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轰出去!”
几名家丁应声而入,持棍提刃,一时灵堂中气氛陡然紧绷。
我刚要上前阻拦,身侧却传来一声哑哑低语:
“她……她确实可能有了孩子。”
是李青。
他缓缓站起身来,脸色煞白,身形颤抖,却仍强自挺直了脊背。
“我们原定三日后私奔……她给我留过信,说身子不适……她从不轻言病疾,我原以为是思虑成疾……如今想来,或许……”
他话未说完,刘参军脸色已然铁青,骤然怒喝:“住口!”
下一瞬,他已快步上前,一掌掀风,直逼李青面门。
“畜生!你这妖邪伪类,竟敢在我女儿灵前诅咒羞辱她清白!”
李青猝不及防,直直退了半步。
“动手?”莲儿眉梢一挑,袖间红光微闪,整个人气势陡变。
“你若真想搏命,本座不介意陪你玩一场。”他冷笑,一脚踏前。
华商也懒洋洋合上扇子,站在另一侧:“教主动手前,我先替你断几根骨头,也好免得祸害人间。”
木苍离早已按上刀柄,目光冷然。
堂中气息一瞬凝固,眼看又是一场风暴将起。
就在此时,我忽然灵机一动,心头一跳,猛地扯开嗓子喊道:
“停停停!验尸不验了!”
众人一顿,看向我。
我赶忙举手,作出一副“我脑袋也不想开花”的诚恳模样:“刘大人既不愿验尸,我们也不强求……但您总不能连查也不让查吧?那……换个法子!”
我咽了咽口水,望着他道:
“既然事涉人命,又疑点重重,您是朝廷命官,难道不愿将此事讲个清楚?不如——不如您就接受官府问话,三司会审,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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