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琮目不转睛地盯视面前的宋景邻,打发傅景珏道:“行了,你下去吧。”
“等等父亲,”傅景珏急切地开口,“是这样的,我的纺织厂可能还需要一些资金来带动工厂工人们的生産积极性……”
“需要多少去跟李叔说。”
傅云琮大手一挥,傅景珏嘴角上扬,欣喜若狂地准备离开,然而他却在转身时刻又猛然回头扫了宋景邻一眼。
一种黏腻感转瞬即逝。
宋景邻的目光淡淡掠过,只见alpha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身上的私订西装随着动作泛起一些波纹般的褶皱,又在站立的瞬间恢复平整。
傅云琮端详着面前的beta,噪音低沉:“你该称呼我为什麽?”
“傅先生,或者——”宋景邻顿了下,然後有些别扭地开口:“父亲。”
傅云琮神色平淡,“你来这个国家做什麽?”
宋景邻:“旅游。”
——真的这麽简单吗……
傅云琮盯视着beta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瞳仁在灯光下凝定,不见一丝波澜。
似乎beta不是在说谎。
“只是当个过客在一个地方游玩几天有什麽意思,”傅云琮仿佛想起了什麽人似的,一瞬间目光忽然悠远:“把你脚下踩过的地方都变成自己的,这样其他人再从这里踩过就要向你付费,这样才有意思。”
面对傅云琮那充满了资本家掠夺和占有思维的“批评”,宋景邻忍不住反驳:
“旅游本来就是自由体验和探索未知事物的过程,我追寻的就是那一份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刺激,新鲜,自由的感觉。”
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只身一人行走在沙漠,只为了看到沙漠里漫天星辰,璀璨无比的夜景的omega,傅云琮沉默了下,然後刻薄地讥讽:
“这是只能体验,不能将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的穷鬼才会有的想法。”
宋景邻:“……”
难道有钱人就不能单纯地旅个游吗?图个开心吗?
“身为父亲,我有义务引导你改掉这种穷鬼思维,”傅云琮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一张卡,道:
“这是张无限额的黑卡,你拿去消费的同时也要试着投资你最喜欢的景点,也可以买下一些度假村或者度假岛的股份,买回来之後记得写一份企业报告书和企划书给我,我要考查你的商业眼光和投资嗅觉,希望你不是一个只知道花钱和享受的草包。”
有一种莫名其妙就被布置了家庭作业的感觉,宋景邻皱着眉从傅云琮手里接过那张无限额黑卡:
“请问,这个任务的期限是……”
傅云琮目光闪烁:“两个月以内。”
那时间还挺宽裕的。
宋景邻收下黑卡,转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嗯,父亲,我坐飞机来这里的时候,傅景珏不光绑架了我,还把我的行李箱扣了。您能不能让他把我的东西还我?”
然而傅云琮却冷漠地:“你的东西当然是你自己找他去要。”
闻言,宋景邻立即转换了思路:
“那您可以打个电话把他叫到这里吗?我找他要回我的东西。”
“行。”傅云琮这次没有冷漠地拒绝他,而是从西装外套内衬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傅景珏发了一条短信。发完,他把手机扣在了书桌上,擡眼,然後询问宋景邻:
“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你想怎麽解决?说实话。”
宋景邻的脊背渐渐舒展,他直视着alpha深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句都透着一种淡淡的狠劲: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要以牙还牙,先迷晕他,把他五花大绑,然後让人拖着他像狗一样在这个房子走几圈,最後我还要狠抽他几下耳光,让他充分吸取这次的教训,不敢再随意冒犯我。”
听到年轻beta的回答,傅云琮那张常年如冰封般的面容终于浮现一丝松动,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个锋利的弧度:“不错,最起码你不是个没骨头的软蛋。”
他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几分兴味,修长的手指在实木办公桌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